半小时后,第一根完整的桌腿立了起来。三条腿等长,一条稍短,整体向右倾斜十五度,放地上会晃,但确实站住了。
“瞧。”他把它举起来,脸上露出笑,“咱的第一件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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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不稳定。”娜娜扫描了一下,“建议增加底座配重或调整长度。”
“建议收到。”他点头,“下次改进。”
他把桌腿放在地上,绕着走了半圈,像是在欣赏雕塑。
“你说……它像不像我?”他突然问。
“外形差异较大。”娜娜说。
“我不是说长得像。”他笑,“我是说,歪是歪了点,也不太结实,风大点可能就得趴下。但它站起来了,没倒。”
他伸手摸了摸桌腿的顶部,那里被凿得有点毛糙,但已经能看得出形状。
“以前我觉得,活着就是别死。”他说,“现在觉得,活着还得干点啥。哪怕干出来的东西歪七扭八,至少是我亲手弄的。”
娜娜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她的记录系统正在同步更新施工数据,同时标记出人体疲劳曲线峰值。
“下一组木材。”她说,“建议优先处理承重结构。”
“行。”他活动了下手腕,“不过咱得歇会儿。我这胳膊现在抬起来,感觉像挂了十斤腊肉。”
他靠着墙坐下,喘着气,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根桌腿。
阳光从高窗照进来,落在木屑堆上,尘埃在光里飞舞。桌腿的影子斜斜地投在地上,歪,但清晰。
他伸手抓了把锯末,捏在手里,又撒开。
“你说这木头,以前也是棵树吧?”
“是。”
“风吹雨打几十年,最后被锯倒,切成条,变成桌子的一部分。”
“生命形态转换。”
“听着挺玄。”他笑了笑,“其实就是换个活法。”
他站起来,拍掉裤子上的灰,走到另一根原木前。
“来吧。”他说,“第二条腿,争取别比第一条还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