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好心办了坏事?”
“结论成立。”
“合着我不是饲养员,是战争挑起者?”
娜娜没回答,只是轻轻收起了投影。
陈浩望着兔子消失的方向,忽然咧嘴一笑:“你说……它们会不会自己回来?饿了就会想起我这儿有胡萝卜。”
“可能性存在,但需考虑天敌活动范围与水源距离。”
“你就不能说句‘也许吧’?非得列一堆变量?”
“我的语言模块不支持模糊表达。”
“那你干脆以后别说话得了。”
他转身踉跄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倒塌的围栏。
“喂,娜娜。”
“在。”
“咱们明天……能不能先不去找别的吃的?就在这儿等着,看它们回不回来。”
“可以。但我建议带上捕网。”
“你也觉得它们会回来?”
“不。我是担心你体力恢复前,又有东西来偷吃剩下的腌鱼。”
陈浩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还挺懂我。”
他一步步往回走,脚步沉重,影子被初升的太阳拉得很长。
娜娜跟在他侧后方两米处,机身沾着沙粒,机械眼持续闪烁微光,记录着风速、温度与残留脚印的深度。
当他们走到第三座沙丘背风面时,陈浩忽然停下。
他弯下腰,在沙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又添了几根短线。
“这是啥?”娜娜问。
“计划。”他说,“下次围栏,加高八十公分,底下埋铁丝网,门口装弹簧门,再挂个铃铛。”
“预算与材料不足。”
“我知道。”他拍拍手站起来,“所以我先画个梦。”
他抬头看了看天,阳光刺得他眯起眼。
远处沙丘顶端,一只灰耳朵悄然探出,盯着他们看了几秒,然后猛地一跃,消失在坡后。
陈浩嘴角抽了抽。
他举起手中那根枯枝,遥遥指向那个方向,声音不大却很认真:
“你给我记住,这仇我先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