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活着。”他靠在墙边坐下,背脊贴着冰冷的金属,冷得他打了个哆嗦,“你知道吗,我以前觉得你就是个高级收音机,坏了就修,修不好就换。我还想过,万一哪天真活不下去了,你就当我的火葬炉,把我点了,至少还能暖一会儿屋子。”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
“但现在我有点怕了。怕你真把自己烧干净了,到时候我躺在那儿,连个骂我都嫌麻烦的人都没有。”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那道刻痕。
“你留这个,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知道我会坐在这儿,看着你冒烟,一边骂你傻,一边舍不得你熄灯?”
娜娜的手指突然抽动了一下,幅度很小,像是梦里抓东西。
陈浩怔住。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没回应。
但他还是继续说:“下次再想干蠢事,先告诉我一声。我可以装不知道,可以假装生气,但你得让我有个准备。不然我连骂你的机会都没有,那多憋屈。”
他靠着墙,闭上眼,喉咙发紧。
“你要是真挂了,谁来逼我跑步?谁来藏肉给我吃?谁还能在我贴管道的时候,把我从鬼门关拽回来?”
屋子里安静得只剩机器的嗡鸣和他粗重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屏幕上的数字跳了一下。
重启进度:52%。
陈浩睁开眼,伸手把那块湿布重新敷上去。
“别急着醒。”他说,“等你好了,我请你吃辣椒酱,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