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
“那我现在也划一道行不行?”他掏出工具包里那把多功能刀,咔地弹出主刃,往旁边岩壁上用力一划。
刺啦——
一道短而歪的白痕出现在石头上,比那三道浅得多,边缘还有崩裂。
“你看,”他收刀,“我这叫心慌手抖,情绪失控,标准的濒死前兆。”
娜娜扫了一眼,“你的刻痕深度零点零八厘米,角度偏差十二度,力度不稳定。确实反映生理状态不佳。”
“谢谢啊,还能顺便诊断。”他坐回地上,靠着岩壁,“我现在连划道线都划不像样,还指望活多久?”
“能源耗尽不代表生命终止。”她说,“你目前仍有呼吸、心跳、语言能力,属于可恢复状态。”
“可恢复?我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推进服报废,电全没了,食物只剩半包能量棒,外面雷打得跟放炮似的。你说我可恢复?”
“统计学上,你存活概率仍高于百分之五。”
“哇,都快进保险箱了。”他翻白眼,“我还以为你会说‘别放弃希望’这种话。”
“希望不属于我的运算范畴。”
“我就知道。”
洞外的雨还在砸,声音闷闷地传进来,像是谁在远处敲鼓。闪电偶尔劈一下,光从洞口斜切进来,照亮一瞬间的尘埃和水汽。
陈浩仰头看着那片忽明忽暗的入口,忽然问:“你说……会不会是咱们之前的人,也在这儿躲过雨?然后他也看到了这三道线,吓得够呛,最后还是没活下来?”
娜娜没立刻回答。
她的扫描仪转向洞口方向,似乎在计算雨水的频率和强度。
“没有证据表明曾有其他人进入此洞。”她说,“地面无多重足迹,岩壁无叠加刻痕,空气无陈旧代谢残留。”
“可这三道线总得有个开头吧?”陈浩低声说,“它不会是第一天就在这儿的。一定有个人,第一次把它刻下来的。”
娜娜静了几秒。
然后她缓缓转回头,蓝光重新落在那三道线上。
“你说得对。”她终于说,“每一个痕迹,都有第一个制造它的人。”
陈浩怔了一下。
他没想到机器人会说出这种话。
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像是石头,被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