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个悬浮的模型看了一会儿。然后他伸手，在空中点了点割台下方的位置。

“这里加个观察窗。”他说，“方便检查堵塞情况。”

“已预留检修口。”娜娜补充，“可在后续版本增设透明盖板。”

“那就先这样。”陈浩收回手，“设计定了，名字也有了。接下来——”

“叫‘镰行者’？”卡尔突然问。

“你不是嫌难念？”陈浩看他。

“难念归难念，但我记住了。”卡尔笑了笑，“昨天我还梦见它自己在地上走，一边割一边唱丰收歌。”

“那是你饿出幻觉了。”苏珊说。

“我觉得这名字行。”卡尔不理会她，“它不是主角，是帮手。跟着我们走，干完活就停。不抢风头，也不偷懒。‘镰行者’——走得慢也没关系，反正总在动。”

房间里安静了一下。

娜娜的镜头微微偏转，像是在注视每个人的反应。

“非全自动，却始终前行。”她说，“不求全能，但求专精。它将伴随我们走过每一个收获季。”

苏珊轻声说：“这话说得……有点暖。”

“机器人还会煽情？”卡尔笑出声。

“我只是复述设计初衷。”娜娜语气不变，“这个名字符合工具定位。”

陈浩没笑。他看着投影里的机器，轮廓清晰，结构紧凑，没有多余的部分。它不像战斗装备那样张扬，也不像运输车那样笨重。它就是为了割麦子而生的，简单，直接。

“那就叫‘镰行者’。”他说，“从今天起，它不是一张图，是我们接下来要一起造出来的东西。”

话音落下，娜娜将最终版设计存入工程目录。屏幕右下角跳出任务队列：首件切割组件加工启动、润滑层试制安排、牵引接口校验计划。

时间显示七点四十三分。

“现在去工坊？”卡尔问。

“先等一组数据。”娜娜说，“最后一批耐久模拟还在收尾，十分钟后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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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边走边看？”卡尔摸了摸肚子，“我饿了。”

“你可以先去拿吃的。”苏珊说，“等数据出来再开工也不迟。”

“我不去。”卡尔摇头，“我去哪儿都一样饿。”

陈浩靠着墙，双手插兜。“昨晚谁睡够了？举个手。”

没人举。

“我就知道。”他说，“娜娜熬了一夜，我们仨加起来没睡满五小时。现在脑子都是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