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地陈述道，语气像是在说“我要去楼下买包烟”一样随意。

“……”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路宇张大了嘴，刚刚涌到嘴边的怒骂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陈涵也愣住了，她的大脑因为这句话而宕机了片刻。

杀……杀了天上的那个东西？

那是神明！是高高在上，将整座城市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古神！他们这些凡人，在这神威之下，连站直身体都做不到，只能像蝼蚁一样在地上挣扎求生。而这个男人，他竟然说……要去屠神？

“你疯了？”路宇结结巴巴地吐出三个字。

周平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只是转过身，重新向黑暗的入口走去。“等我把它砍了，再回来帮你们搬人。”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入口的黑暗中，只留下一句话，在空旷的车库里轻轻回荡。

陈涵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一种荒谬、疯狂、却又带着一丝灼热希望的情绪，在她几乎干涸的心底，悄然滋生。

……

同一时间，万米高空之上。

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烛龙”运输机，正穿行在厚厚的云层之中。

机舱内，气氛有些凝重。

曹渊盘腿坐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双目紧闭。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此刻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体周围的空气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一股沉重如山岳的气息，正从他体内缓缓弥漫开来。

“嗡——”

他背上那口巨大的黑色棺材，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要突破了。”安卿鱼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机舱内冰冷的白光。他指尖的银丝延伸出去，连接着一台高速运转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刷新。

“我靠，阿渊这是要原地飞升啊？”百里胖胖凑了过来，脸上戴着他那个标志性的猪八戒面具，语气里满是羡慕嫉妒恨，“唐老师那本《关于绿巨人和毒液共生后如何保持理性的三百六十种猜想》也太顶了吧？这才多久，阿渊就摸到‘海’境的门槛了？”

“闭嘴，胖子。”沈青竹靠在舱壁上，双手插兜，戴着红孩儿面具，酷酷地吐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