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了?”第三席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每一粒尘埃都在为他而静止。
第七席瞥了一眼躺在祭坛旁,人事不省的第九席,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精神力反噬,加上那小子最后一击,脑子被震成了一锅粥。死不了,但也别想在‘神降大阵’完成前醒过来。”
他踱步到沈青竹面前,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抬起沈青竹的下巴,力道之大让沈青竹的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真没想到,我们尊贵的地狱之主传承者,居然会玩这种背后捅刀子的小把戏。啧啧,真是丢了你那份传承的脸。”
沈青竹眼眶中的幽蓝鬼火猛地一跳,他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声音嘶哑而冰冷:“跟你这种货色,用不着讲规矩。”
“嘴还挺硬。”第七席眼中寒光一闪,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
“够了。”第三席淡淡地开口,制止了第七席,“他还有用,别弄坏了。第九席既然倒下了,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第三席转向地下室的阴影处,那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站着,是“第十席”。“第十席,你和老七出去一趟,采购足够的食物和水,仪式不能中断。”
“是。”第十席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第七席松开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对沈青竹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小子,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时光吧。等大阵启动,你会亲眼看到这座城市,成为献给我主的盛宴。”
沈青竹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幽蓝的鬼火在眼眶中平静地燃烧,掩盖了所有的情绪。他想起了唐轩教官在手稿《猎魔手记》里写过的一句话:真正的猎人,在最绝望的黑暗中,也能嗅到黎明的气息。
他要等,等那个气息的到来。
……
另一边,临唐市的临时别墅内。
充当实验室的房间里,寒气四溢,空调的压缩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安卿鱼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他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但握着手术刀和镊子的手,依旧稳如磐石。
无影灯下,江洱的遗体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那道贯穿胸膛的可怖伤口,已经被安卿鱼用银色的缝合线细密地缝合了起来,针脚细密整齐,像是艺术品上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