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已经不像人了。

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直勾勾盯着前方，嘴角挂着一丝僵硬的笑，腰间别着个青铜铃铛，每晃一下，嘴里就机械地冒出一句：

“差评一次，魂火灭一缕。”

谢无妄眯起眼。

这不是失忆，也不是转行。

这是被编程了。

他猛地从石头上站起来，故意往前一扑，整个人摔在路中央，手臂张开，挡住了去路。

独轮车距离他鼻尖只剩三寸时，忽然自行拐了个弯，车轮擦着他衣角掠过，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高崇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路边一块石头。

谢无妄缓缓爬起来，盯着那远去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

自动驾驶？

还是预判路径？

他快步追上去，在车尾扫过的一瞬，指尖一勾，顺势捞起一张飘落的小票。

材质冰凉，似纸非纸，摸上去像某种生物蜕下的皮。

他展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 【客户】：未知（ID: YUANSHI-9）

> 【地址】：东岭祭坛旧址地下三十丈

> 【备注】：务必子时三刻前送达，内容物不可开封，否则触发反噬协议。

子时三刻。

东岭祭坛。

和那张从张成岭错题本里冒出来的预言，一字不差。

谢无妄把小票攥进掌心，指节微微发白。他忽然想起昨夜《阴符经》残卷自燃后留下的坐标，也在东岭地底。当时他还以为是某个隐藏锚点，现在看来……

这根本不是什么碎片线索。

小主，

是订单地址。

他抬头望向远处山影，那里有一片荒废的石台，传说是百年前某位大能举行献祭的地方，后来因触怒天道遭雷劈毁，从此无人敢近。

而现在，有人在用外卖的方式，往那里送东西。

而且指定由高崇配送。

为什么是他？

因为他职位低，不起眼？

还是因为他……刚好接触过赵敬面具的碎片？

谢无妄正思索间，袖中玉佩忽然震动了一下。

系统终于有了反应。

面板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