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驿馆,范忠怀和李诚也刚到门口。
怎么来得这样快?
但事不宜迟,细节可以稍后再问。
“范博士一直在为疫病操劳,今日岁除,还叨扰您,实在抱歉!”一下马车,刘绰就抱歉道。
范忠怀的眼袋又重了许多,看着很是疲惫,边走边道:
“刘员外说的哪里话,多亏了你送来的药材,否则这回还不知道有多少穷苦百姓熬不过去呢。那些偏方也甚是有用,真是帮了老夫的大忙。再说,我本就没在家里守岁,算不得什么打扰。”
许是李诚早就透露过些许信息,范忠怀来的时候就备上了对症的药草。诊脉后略一思索便开了方剂,又叮嘱李二喝药后还要泡药浴。
李诚忙不迭地去安排。
至于李二是如何中的“奇毒”,范忠怀一个字都没问。倒是毫不隐藏自己对刘绰应急处理的赞赏,毕竟是未出嫁的女子,便是懂医术,谁又会钻研中了春药该如何治疗?
可无论是多喝水还是针灸刺穴,她都处置得当。
为怕李二尴尬,刘绰是守在外头的,并没有进屋子。
范忠怀离去的时候,只看着她感慨了一句,“刘员外不做医者真是可惜了。”
刘绰知道他忙碌,早就让人将谢礼放到了他来时的马车上。也不做过多客套,亲自将老人家送走后,才看向一旁的李诚。
“城中疫情是不是还很严重?”
她本想去病坊帮忙的,可无论是张敬则和张年还是跟她来到凤祥府的人,全都反对。
她如今是朝廷命官,不是草民,一旦出了事,随行之人和当地负责接待之人都要担上罪责。所以,谁都不敢让她冒风险。
大过节的,李诚不想扫了主子的幸,躬身道:“回娘子,范博士吃住都在病坊之中,已许久没回过家了。”
只一句,刘绰便知道了范忠怀为什么岁除之夜还在病坊忙碌。
她想了又想,究竟还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做的,她应该还可以再帮点忙,无论以何种方式。
鼠疫、天花、登革热、疟疾,这些疫病一旦发起来,死掉的人往往数以百万计。关中的百姓已经够难了,天灾人祸接连不断。隐隐中,她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