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给你做我姐姐的机会。”普洛弗捧起她的脸,她从他绿色的瞳孔里看清自己的迷茫与无措,然后他拥了过来,闭上眼睛,用那种幼时安抚她入睡时温和的语气轻声说:“你永远是我亲爱的妹妹,到现在更是成为我的唯一,我要你明白,我只有你了,艾莉。”

泪水从眼角滑落,他们都在对方看不见的后背哭泣。

六月底,艾莉奥丝在月圆夜时彻底变成了一只雪白的狼,她好像在北美历经重重围剿时就突破了母亲当年施下的禁制魔法,但还是无法操控不理智的躯体,幸好普洛弗在翻倒巷购买到了一批狼毒试剂,及时解决了需要加倍服用魔药导致存储不够的困扰。

普洛弗为了补贴家用又重新回到破斧酒吧打起了黑工,他也不过才十五岁,明明该是像罗恩·韦斯莱在对角巷双胞胎哥哥开的魔法把戏坊撒欢的年纪,却毅然挑起了整个家的重担。

而在普洛弗努力修复、重建的轨道里,她想方设法也没能从那场触目惊心的噩梦中逃脱,总在入睡后梦见被狼群撕咬的盖伦,倒在血泊里的黛西,她不停奔跑,可是黑夜没有尽头。

那天晚上,在被普洛弗哄睡的第三个小时后,她再一次惊醒,但这次他不在她的房间里。

隔壁的灯暗昧地亮着,艾莉奥丝拉开纱幔爬下床,赤着脚朝外走去,嗅到虚掩门缝溢出的淡淡烟草味,投在长廊木地板上的剪影瘦削、孱弱。

她推开门,眼见缥缈的烟从他口中轻呼,夹在他修长手指间的香烟宛如一朵绽放的红色风轮花,伴随着指节轻微颤抖而凋零的丝蕊在地毯上熨烫出灰色的季节。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少年的眼睛在失真的迷雾里沉沦又与清醒的理智交替,没有来得及处理的胡茬呈现迷蒙的淡青色,长长的发丝凌乱得像是风尘仆仆的赶路人般。

她被困顿在仇恨中,都没有注意到哥哥在短短一个月里压迫得自己仿佛苍老了几岁。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普洛弗反手撑在书桌边,耷拉着脑袋说,“我的心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