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十咏图,相比较于其他名画来说,流传度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有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幅画的存在,换句话说,像这样一幅知名度不高的作品,会有人费尽心心思去仿造它吗?”宋开元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敲了敲桌面,接着说道:“如果这幅十咏图也像清明上河图那样声名远播,那肯定会有无数的赝品流传于世。”
宋开元说到这里,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古代,就已经有人开始仿制十咏图了,但我个人认为,这种可能性也不大。”
首先,张先作这幅画的初衷,是为了纪念他父亲参与的六老会,这一点,许多资料都有佐证,也侧面说明了这幅画是张先家的家传之物。后来,这幅画几经辗转,到了周密手中,而我们现在之所以知道这幅画的来龙去脉,也多亏了周密的《齐东野语》详细记载了此事。之后,这幅十咏图在世间流传,直到明代才被收入宫中,清代时,便成了故宫的藏品。
“试问,像这种很少人有人知道的画,谁又会专门去做伪呢?”宋开元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视全场,仿佛在质问,又像是在自问自答,“大家想想,一个造假者,他费尽心思仿造一幅画,是为了什么呢?自然是为了名利!可是这《十咏图》呢?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拿去骗谁呢?总不能挂在自己家里孤芳自赏吧?”
宋开元说着,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再说了,造假也得讲成本吧?这《十咏图》用笔细腻,设色考究,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笔,这样的画作,造假的成本得有多高?关键是,造完了之后,还卖不出去,因为几乎没人知道这幅画的存在,这是何苦呢?”
他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所以说,这幅画是赝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个人认为,这幅画极有可能是真品。”
大家听完宋开元这番话,都陷入了沉思。坐在角落里的两个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其中一人说道:“宋老说得有道理啊,这造假也得讲基本法啊,谁会去造一幅没人知道的画呢?”
另一人点头附和道:“是啊,而且这画的质量这么高,造假的成本太高了,谁会做这种亏本买卖呢?”
坐在一边的秦公,听完耿昌和宋开元的分析,也忍不住点了点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原本还担心自己孤掌难鸣,现在看来,还是有识货的人啊!这才是真正懂行的人,尤其是宋开元,还点了一句自己的眼力,秦公心里舒服多了。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短暂的平静,“我不同意宋老、耿老的看法!”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来自文物局的研究员闫凤芝,只见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寒光,语气严肃地说道,“两位老师的推断固然有理有据,但都只是基于经验和推测,我们目前并没有找到任何确凿的资料,能够直接证明这幅画的真实性。”
“我个人觉得,在古董鉴定这件事情上,我们还是要保持严谨的态度,不能仅凭猜测就下定论。”闫敏语气强硬,丝毫没有给两位老前辈留面子。
宋开元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女同志,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那依闫研究员的意思,我们应该如何是好呢?难道就这样放任一件可能价值连城的珍宝,从我们眼前溜走吗?”
闫凤芝不甘示弱,迎着宋开元的目光,毫不退缩,“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能轻易下结论,需要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和鉴定。”
“哦?那闫研究员有什么高见?”宋开元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已经看穿了闫敏的意图。
闫凤芝环视四周,清了清嗓子,缓缓说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不要脸的想法,“我个人认为,为了更好地保护和研究这幅作品,我们京城文物局可以先将这幅作品暂时保管起来,待到我们做出专业的鉴定之后,再做进一步的处理。”
“收,收起来?”秦公被闫凤芝这番话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他猛地一拍桌子,怒视着闫敏,“你们这是明抢!这幅画不是我的,是人家交给我们拍卖行准备上拍的,凭什么要交给你们文局?”
闫凤芝似乎早有准备,面对秦公的怒火,她不慌不忙地解释道,“秦公,您先别激动,我们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毕竟如果这幅画是真迹,那价值非凡,万一在您手里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你……”此时秦公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被她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指着闫凤芝,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闫凤芝见秦公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心中暗自得意,她趁热打铁,继续说道,“秦公您放心,我们文物局一定会妥善保管您的这幅画,而且,鉴于这幅画出现在您的拍卖行,所以我们愿意出一笔费用,算是对客人的补偿。”
“哦?那你们文局打算出多少钱呢?”秦公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问道。
闫凤芝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鉴于这幅作品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我们愿意出一万块,将它买下,作为研究之用!”
听到闫凤芝的报价,宋开元和耿昌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嘴角都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们心里都明白,这闫敏分明就是想趁机捡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