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书画,不比寻常的东西,尤其是名家名画,需要搜集大量的有关文献和其他旁证材料,详加审订考据,方才得以明辨是非。
陈阳得意地一笑,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这可不是吹的!就说这徐老,那眼力,简直绝了!他呀,鉴定书画,根本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又是查资料,又是比对笔迹,他呀,只要看一眼,就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一眼?这也太夸张了吧?”高梅显然不相信。
陈阳笑着点点头,夸张是夸张了一点,但徐老的眼力,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据说,一次一位来访者将画轴徐徐展开,刚看到一片竹叶的梢头,徐老便脱口而出:李方膺!画轴展开,果然是扬州八怪之一李方膺的作品,而且类似的事情,还不止一次。后来一件件事传开了,人们送给他一个徐半尺的雅号。”
说到这里,陈阳心里暗暗想着:如果十咏图不丢,估计现在已经放在他老人家面前了,毕竟上一世参与鉴定的人中就有徐老,也是他跟启功老师,敲锤落音的,可是......这十咏图到底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陈阳收回了思绪,指着千字文上徐老的藏印,“言处,如果这画徐老收藏过,它现在应该存放在故宫,以徐老的性格,怎么会在您的手里?”
言处听完微微点点头,两个人,不同的性格,而且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尤其是这位徐老,现在还在故宫就职,很多人都知道他的事迹,就算这幅起千字文先被姓郭的收藏,后来流了出来,但如果落在徐老手里,应该上交国家了。
这是一副拍卖的宋徽宗赵佶千字文
“第三点,那就是乾隆爷的印玺!”陈阳指着那两方鲜红的印记,语气神秘莫测,“我们先不说这两枚印玺有什么问题,就单说乾隆爷这个人吧,那可是个比我还话痨的主儿!”
言处和高梅听到这里,不由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阳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乾隆爷酷爱在名家字画上题跋、题诗,恨不得把自己的满腹才华都挥洒上去。他要是真觉得这幅千字文是宝贝,怎么可能忍住不留下点墨宝呢?”
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言处的表情,见对方已经被吊起了胃口,才继续说道:“你想啊,这可是宋徽宗的字啊!同为皇帝,乾隆爷看了能没点想法?不得跟老祖宗隔空对话一番?写个‘朕观此作,甚得瘦金体之精髓’之类的?”
陈阳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乾隆爷就在眼前挥毫泼墨。
随后,陈阳把千字文推放到言处面前,指着空白的绢面说道:“可言处您看看,这幅千字文,除了乾隆爷的两枚印玺以外,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这和乾隆爷一贯的作风大相径庭,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
陈阳用手轻轻敲了敲那两枚印玺,仿佛在敲打着言处的心,“这就好比一位大厨得到了一块上好的食材,却只是简单地蒸了一下就端上桌,完全没有发挥出食材的美味,这合理吗?”
言处看着那两枚印章,越看越觉得陈阳说得有道理。这两枚印章盖得虽然清晰,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就像是画蛇添足,与整幅字画格格不入。
“最后,我们再来看看宋徽宗的字!”陈阳将目光看向了言处,认真跟他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