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对面的金属人像面具偏过了头,视线看向墙壁那边燃烧着的火炉。
他轻声道,像是害怕惊扰什么。
“总会有一个人做的。”
“只是刚好这个人是我。”
夜月闭上眼睛,他的面具外,陈绝生也瞥见了。
【我知即我感】
〖我知即我感〗
┅┅┅┅┅【转场】┅┅┅┅┅
昏黄老旧的漏水破房,风一吹就呼啦啦作响的纸糊木窗。
推开带着漆点的深绿嘎吱门,往外看是一条向下铺设的石板路。
许是雨漫人踏得多了,边缘处竟是圆滑的,折出些白光来。
抬头看,天是乌蒙蒙的,大概是快要下雨。
低头瞧,道是湿漉漉的,或许是上场刚过。
他没有回头,踩着两条带扣绑的凉鞋向下走着。
正是到了下边的路口巷子,转口处一矮小肥圆的妇人叫住了他。
“陈家小娃,你爸妈还没回来哩?”
他默然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往前走着,身后的布包露出些书角,看这样子是去上学。
转口处那边的女人进了屋,没多会又小跑了出来。
追上陈绝生后,将一把纸伞塞进了他的手里。
“天要下雨,你又没个大人接,晚时回来别淋感冒咯。”
陈绝生想把那伞还给那妇人,不过她已经回巷口深处去了。
画面扭曲,那妇人在这巷口泼辣骂街的画面呈现出来,将周围的人家吵得紧闭外门,面相似恶鬼,甚是恶心人。
能从这时的回忆看出来,陈绝生对她的原本印象并不好。
不过这一把伞改变了他的看法。
画面再次一扭,刚才那妇人递伞的面貌就显得慈祥憨态了。
……
众生百相,不尽全恶。
若无损利,本性实善。
……
而人的劣根性,对比其表露过的善举,常常更令人印象深刻。
正如百句夸耀,不如一句恶语。
人往往会忽略他人的善,只因一时的恶,便足以在心中为其钉上标签了。
……
陈绝生的看法与【月】不谋而合,认为只要环境好到一个足够好的地步。
他们便会收敛自己的恶,转而以平等的善对待他人了。
可是究竟要多好才算好呢?
人的贪欲会在不断变好中停下吗?
洛白锋在这些场景中轮转,神色逐渐平和下来,他大概是逐渐坚定了。
……
对着正在用刀割自己喉咙的陈绝生,他只说出一句。
“你死的时候,他们有为你哀悼吗?”
没有,因为那时的陈绝生。
毫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