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循脸色憋的通红,她跺了跺脚,手足无措的看向容隐。
“公子..我..”
容隐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一般,温循毫不躲避,就这么与他四目相对。
最终他目光挪开,轻声道:“这铜牌整个南朝才只有三块,想来你是个好的,这才能让顾老一眼相中。”
温循吃惊的“啊”了一声后,连忙朝着递铜牌的小厮摆手推拒。
“小女子何德何能配得上顾老青睐,实在不敢当。”
那小厮也是个实心眼,若是稍懂变通之人,估计夸赞上几句就强行塞了,可这人点了点头后,竟然真把铜牌收回去。
这傻愣愣的行径气的顾大儒在里屋连连咳嗽,随后干脆拄起拐杖就亲自将铜牌递到温循跟前。
离得近了,顾大儒那张吓人的脸倒是好上了许多。
就是他额头上的青黑色十分扎眼。
温循对刑法之类的了解甚多,一见着那隐约的针眼排布就推断出了,这位受人追捧的顾大鸿儒曾经受过墨刑,这种往人额头上刻字的刑法一般都是用在文人身上,毕竟文人重誉,刺墨一入皮经年不消,这刑重在诛心一事上。
温循也就在心里好奇了一下,目光都没在他额上停留多久。
她屈膝行礼:“当不得顾老看重。”
顾大儒没理会她的自谦,反而是朝着温循行了一个叩拜大礼,吓的温循连退数步,直到撞到容隐才停住脚步。
她惊呼:“顾老使不得啊!”
周边一众人从开始就在沉默看戏,直到顾大儒亲自出了门,这才神色凝重起来,到了如今顾大儒行礼时,一个个的嘴巴都张开了。
在云阳城学子的心中一直都有南崔北顾的说法,玄武街以南的崔大儒是士族学子的榜样,玄武街以北客居在望香楼的顾大儒就是寒门学子心中的楷模了。
他学问了得,时常为寒门学子排疑解难,时下读书金贵,他甚至还将家产变卖捐给鹿山书院,就此专供的寒门学子的笔墨纸砚,更是大义的捐出家中藏书供给学子们无偿观看,如此名士大儒行为,近些年在隐有压过身为世家榜样的崔大儒一头。
因此可想而知顾大儒给一个小女娘行叩拜大礼,能给在场的人带来多大的震撼。
在场的学子们立刻就变了脸色,一个个的争前恐后上前去扶他。
顾大儒神情恭肃,一一拒绝后又朝着温循叩拜了下去。
温循心里乱成一锅粥了,就连容隐拿询问的目光看向她时,她都没心情矫揉造作。
她是真的不知道他此番究竟是为何啊。
难不成是知晓拒绝了三皇子后,怕被他报复所以拿她作筏子故意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