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言调和道:“三哥哥莫恼,她是被你提到了伤心事,情绪上不大好。”
温循在气头上说完这话后,心里已经在打鼓了。
她懂进退识大体,向来是聪明人,也正因为她是个聪明的,早在知晓宴怀身份的时候,就知道马车里坐着那人是何身份了。
这南朝之下,能让汝阳公主独子都要温言细语的只有宫里的那几位了。
且容貌气质如此出众的只能是中宫皇后膝下的三皇子——容隐。
她对皇宫里的人了解不多,但也是听过这位皇子威名的,这可是唯一一位掌兵权的皇子,传闻中他领兵所到之处均是屠城,更是杀得北下的回纥差点灭族。
就连当初沛县一战,周边郡县都不肯为了出兵施救时,容隐能在打下幽州回程路上顺手施救。
说到底,也是因为他实力太过强悍,北朝的斥候打听到来援的是容隐时就弃盔而逃了。
思及此,温循心跳的更加厉害了。
她家都没了,还放不下那点士族风骨,不过就是被人说了两句罢了,就敢不要命的顶嘴罪,她真是西北风喝傻了。
“砰。”
温循吓的跛脚往后跳了一下。
她定睛一看,是几块碎银子砸在了她脚边。
容隐的声音接着就传来了:“下次别找马车撞了,好运气总有用完的一天,说不定哪天就成了蹄下亡魂。”
被人拿银子砸的屈辱感,让温循的牙都在颤抖。
她像是个锯嘴的葫芦一般愣在原地回不了一句嘴。
马车悠悠从她身前经过,围观看戏的百姓却没有消散。
她藏在广袖下的拳头紧了又紧,最终轻轻推开了依旧扶着她的宴怀。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容隐这种人不是那么好攀上的。
但她好不甘心,这般身份贵重的人,云阳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了。
她深呼吸了一番,好好调整了一番心态。
既然容隐那边暂时没有着落,温循就只能指望宴怀了。
她想要开口时,从人群中挤进来几个青衣人,看样子像是侍卫,领头的人跟宴怀耳语了几句,他脸色变了又变。
最终他歉意的跟温循告了别,说是等手上的事忙完就去崔府寻她。
温循气的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