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循垂眸凄惨一笑,单脚艰难的站定:“没事没事,就是崴到了而已。”
白衣郎君一瞧见小娘子努力站定的坚强模样,先是蹙了蹙眉,随即就亲自扶住了她,嘴上还念叨着:“得罪了。”
温循不禁在心里给这郎君的识礼悄悄加上了两分,她靠着他低声抽泣,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眼睛却不动声色的开始打量起这郎君的穿着。
朴素的白袍,靴子上也有落灰,腰间佩玉也是少的可怜仅仅有两块,瞧那成色也很一般。
温循立马就将刚加上的那两分扣除。
她拿帕子捂着嘴,下意识跟他保持了些距离,指着不远处的马车道:“还劳郎君扶我过去一下。”
那郎君闻言没动,“你若是要寻赔偿就算了。”
他边说边就解下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银子递到温循跟前:“那是建业城下来的贵人,他脾气不好,你若是去了,估计讨不了好。”
温循嘴唇微张,那双圆圆的杏眼迷茫的眨了眨:“郎君如何知晓的。”
话音刚落,小厮就将车帘掀开。
温循眼睛倏忽间一亮。
马车上下来的郎君生得极为俊美,狭长清俊的眼眸,微微上挑的眼梢,鼻若直峰,眉修唇薄,如同远山雪莲一般不近于世、不染俗尘。
她在云阳见过的世家郎君多了,不论是气质还是容貌竟无一人能与他争锋。
温循暗喜后立马露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清纯模样,秋水剪瞳含羞带怯。
可惜,妾有情郎无意,媚眼抛给山猪看。
那郎君连正眼都没瞧温循,径直朝着她身旁的白衣郎君出声:“宴小世子倒是一如既往的侠肝义胆。”
温循心里咯噔一下。
宴小世子!不就是汝阳公主的独子宴怀吗!
她竟然有这好运,今日一撞就能撞到两位贵人!
温循赶忙屈身行礼:“妾身失礼。”
这么一松手,她底盘不稳险些又摔倒,宴怀手疾眼快的一把搂住她的腰,才将她身形稳住。
温循委屈巴巴的抿了抿唇,指了指他的袖子,声音更是又小上了几分:“我把您的衣服给弄脏了。”
宴怀低头看去,衣袖上刚被她借力的地方赫然出现黑灰色的手掌印子。
他笑着摇了摇头,扶稳了温循后才开口:“怕成这样干嘛,不过就是件衣服罢了,哪里用得着这般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