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渡淡然一笑:“裴副使放心,一盏茶后,本王和玄真人便入赵大人寝房查验,届时阴阳有迹,真凶难遁。”
正在这时候,陈煜西带着沈沉雁、吴越泽匆匆踏入厅中,他刚从宫中面圣回来,额角尚带汗渍,神色凝重。
他朝崔一渡行礼后,随即转向裴元昭:“裴副使,方才本官面见圣上,已准许刑狱司彻查到底,嫌疑人无论什么身份,皆可拘押审问,绝不姑息。”
裴元昭哼了一声,冷眼相待,却未再言语。
“景王殿下,玄真人,请随我来,赵大人房中已按原状封存,从他身上换下来的衣物鞋帽,皆放于房中,未敢擅动一物。连同铁矿贸易章程和放于衣柜中的中原国商脉图,俱已登记造册,只待殿下和真人查验。”陈煜西在前面引路,一行人随即朝赵大人寝房而去。
崔一渡、玄微子和陈煜西进入赵文博房中,其他人在外面等候。裴元昭、王禄汀和周远等人,皆伸长脖子盯着房内,屏息凝神。
崔一渡把里面的证物一一查验。他拿起床边的靴子细细查看,发现左靴筒边缘的针线针脚细密不均,与右靴筒明显不同,似为他人重新缝补过。
他把靴子递给陈煜西:“陈大人,你看这靴子,左筒针脚歪斜,明显非原工,拆开看看里面是否藏有夹层。”
陈煜西立即会意,取匕首小心划开靴筒内衬,果然发现一张帛书,上面赫然写着中原国诸多官员在商贸往来中私通款曲、暗受贿赂的名单。
陈煜西面色骤变,手微微发抖。崔一渡却神色不动,只淡淡道:“赵大人想必是察觉内情,遭到了杀身之祸。”
陈煜西朝崔一渡行了一个大礼:“景王殿下慧眼如炬,洞彻幽微,此等机密若非殿下明察秋毫,恐将永埋黄土。”
崔一渡心想:倘若你会针线活,就能察觉这针脚的破绽了。
他微微点头,朝玄微子望去:“玄真人,此帛书既出,便可以做法问灵,召赵大人残魂一叙。”
“遵旨!”玄微子焚香三炷,闭目凝神,嘴巴念念有词,手中铜铃轻响。
门外众人亦觉得好奇,脖子伸得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