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礼蟹!”龙傲天彻底炸了,他视白展堂为挚友(虽然经常互相拆台)。
这怪人不仅闯入,还用如此诡异的手段困住了老白,更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简直是把他“宇宙最狂·机关术大师”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仆街!敢喺我龙傲天面前搞嘢?!”龙傲天怒发冲冠,粤普混合着纯粹的粤语脏话喷薄而出。
他猛地一拍腰间一个不起眼的皮质小包,那小包瞬间如同活物般蠕动变形,咔咔几声脆响,竟瞬间延展组合成一把造型极其前卫、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奇异“弓弩”。
弩身线条流畅,布满复杂的能量凹槽,没有箭矢,只在弩臂前端镶嵌着一排细如牛毛、闪烁着危险蓝光的针尖。
这正是他最新研发的大杀器——“赛博朋克·暴雨梨花针”!
融合了古法机关术与现代能量科技的恐怖产物。
“拆我机关?拍我兄弟出糗?”龙傲天咬牙切齿,将弩臂对准了神秘男人。
“食屎啦你!睇下我嘅‘量子纠缠·破甲针’爽唔爽!”
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没有弓弦震动的声音,只有一声极其轻微、如同高压气体泄漏般的“嗤”响。
一点刺目的蓝色寒芒,从弩臂上激射而出!
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扭曲的淡蓝轨迹,直取神秘男人握着铁盒的手腕!
龙傲天盛怒之下出手,但并未瞄准要害,只想废掉对方行动能力。
那神秘男人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拍摄”中,对这道足以洞穿钢板的致命蓝芒竟视若无睹!
他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被“慢放”的白展堂,手指再次痉挛着想去按动铁盒上另一个更小的按钮,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对…就这样…挣扎…痛苦…真实…拍下来…全都拍下来…”
眼看那点蓝色寒芒就要洞穿他的手腕!
就在这瞬间!
“嗡——”
一声奇异的、如同高频音叉震荡般的嗡鸣,毫无征兆地以神秘男人为中心爆发开来!
一道肉眼可见的、半透明的扭曲力场瞬间扩散,像一个肥皂泡般将他包裹其中。
那道快如闪电的蓝色寒芒(量子纠缠·破甲针),一头撞在这层扭曲力场上!
没有金铁交鸣,没有能量爆炸。
那道凝聚了龙傲天心血的恐怖蓝芒,如同泥牛入海,又像是投入了粘稠的琥珀,速度骤然被放慢了无数倍!
它依旧在前进,但轨迹变得清晰可见,针尖上跳动的蓝色电弧都变得缓慢无比,像电影里精心设计的慢镜头特效,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一寸寸、极其艰难地刺向力场中心的男人。
【我的妈呀!时间暂停?!】
【龙哥的暴雨梨花针…也变慢动作了?!】
【这到底是什么能力?!】
【那层膜是什么鬼?!AT力场吗?!】
【白大哥还在定着呢!这怪人无敌了?!】
【公孙公子!快用你无敌的催眠术想想办法啊!】
弹幕彻底疯狂了。
小主,
这画面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畴。
龙傲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下巴掉在地上:“厚…厚礼…蟹?!不可能!我嘅‘量子纠缠·破甲针’…点改…点改咁?!”
他引以为傲的科技与机关结晶,竟然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或者说“迟滞”)了?
这打击比输掉一百次机关术比赛还大。
公孙不惑脸色发白,上海话都说得不利索了:“格…格个能量场!弗对劲!完全弗受精神力量影响!阿拉嘅催眠波进去就像…就像石沉大海!伊格脑子…好像…好像根本弗存在‘意识’格种东西?!”
他尝试发出催眠波动,却感觉泥牛入海,对方的精神世界一片冰冷的沉寂,只有偏执的影像在疯狂流转。
“让开!”莫小贝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动摇的决断。
她一步踏出,周身气息瞬间变得渊深似海。
二十岁的少女,此刻却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没有花哨的招式,她只是朝着那层包裹着神秘男人和“慢动作”针尖的扭曲力场,遥遥拍出一掌!
这一掌看似轻飘飘,毫无烟火气。
但掌出的刹那,整个同福客栈大堂的空气都猛地向下一沉!
所有悬浮的尘埃瞬间被压向地面。
一股磅礴浩瀚、至刚至阳的恐怖内力,如同无形的滔天巨浪,凝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巨大掌印,无声无息却又摧枯拉朽地轰向那层扭曲力场!
惊涛骇浪!
莫小贝深得赤焰掌精髓,这一掌已臻化境。
“轰——!!!”
淡金色的巨掌狠狠拍在半透明的扭曲力场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撞击声,仿佛万吨巨锤砸在了坚韧无比的橡胶上!
力场剧烈地波动起来,表面荡漾开无数急促的涟漪,颜色也变得明暗不定,仿佛随时会崩溃。
但,它终究没有碎!
像一张被拉伸到极限的弹性薄膜,顽强地凹陷、变形,死死地撑住了这足以开山裂石的恐怖掌力。
而力场内部,那点蓝色的寒芒依旧在缓慢地向前刺着。
被“慢放”的白展堂,眼珠转动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点点?
还是众人的错觉?
神秘男人抱着铁盒的身体猛地一晃,嘴角溢出一缕暗红的血丝。
他眼中疯狂更甚,对嘴角的血迹浑然不觉,反而更加兴奋地试图去按铁盒上的按钮:“好…好!反抗…毁灭…这才是…真实的…力量!拍下来…拍…”
“够了!”
一声清叱如冰珠落玉盘。
阿楚不知何时已离开座位,几步走到那剧烈波动的力场边缘。
她没有看那神秘男人,目光反而落在他怀中铁盒侧面拖出的那几缕垂死的、褪色发脆的胶片上。
晏辰紧随她身侧,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巴掌大的银色仪器,正对着胶片和铁盒快速扫描。
“老铁,”阿楚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换首应景的!悲情点的!”
铁蛋反应神速:“明白!老板娘!”
他再次打了个响指。
悠扬的旋律瞬间切换。
这次响起的,是深情而哀婉、带着浓浓怀旧气息的经典旋律——费玉清的《一剪梅》。
那标志性的“真情像草原广阔…”的歌声,带着跨越时空的忧伤,瞬间流淌在整个空间。
“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总有云开日出时候,万丈阳光照亮你我……”
这歌声响起的刹那,那神秘男人按向铁盒按钮的手指,猛地僵在了半空!
他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双深陷在疯狂中的浑浊眼睛,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他死死地盯着怀里那个生锈的铁盒,又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四周。
同福客栈温暖的灯火,众人脸上真实的惊愕、担忧、愤怒,佟湘玉叉着腰的彪悍,龙傲天抓狂的表情,莫小贝凝重的小脸,阿楚冷静的注视,晏辰专注的扫描…
还有那无处不在、如泣如诉的歌声…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男人的身体佝偻得更厉害了,仿佛被这歌声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力气。
他抱着铁盒的手臂无力地垂下。
那层扭曲的、抵挡了莫小贝惊涛骇浪的诡异力场,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啵的一声轻响,瞬间消散无踪!
啪嗒!
那根被“慢放”的蓝色钢针(量子纠缠·破甲针)失去了力场的迟滞,速度瞬间恢复,擦着男人的破烂衣角,狠狠钉入他身后的青砖地面,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细孔,冒出丝丝寒气。
同时,凝固在半空的白展堂只觉得周身一松,那股粘稠如胶的束缚力骤然消失!
他轻功卓绝,身体本能地在空中一个极其潇洒的鹞子翻身,稳稳落地,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在确认脑袋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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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擦!吓死我了爹!您没事吧?”白敬琪冲了过去。
“师兄!”祝无双也赶紧上前查看。
白展堂摆摆手,目光复杂地看向那个抱着铁盒、浑身颤抖、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男人。
神秘男人对周围的关切询问置若罔闻。
他缓缓地、颤抖着低下头,枯瘦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抚摸着怀中那冰冷生锈的铁盒,如同抚摸情人的脸庞。
一滴浑浊的眼泪,顺着他肮脏凹陷的脸颊滑落,砸在布满裂纹的镜头玻璃上,晕开一小片湿润。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伴随着他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
“阿…阿云…”一个模糊的名字从他干裂的嘴唇里艰难地挤出,带着泣血的思念和无尽的悔恨。
“我…我错了…错了…”
《一剪梅》的歌声还在悠扬回荡,深情而悲怆。
阿楚看着扫描仪上跳动的分析数据,又看了看那几缕垂死的胶片上残留的、被设备解析出的极其模糊褪色的影像碎片——那似乎是一个女子温婉的笑容,在古老的街巷里回眸。
她轻轻叹了口气,对着直播镜头,声音清晰而带着一丝洞悉世事的了然:“家人们,破案了。这位‘光影囚徒’老哥,不是什么大魔王。他把自己活成了一卷悲剧的循环带。”
她指了指男人怀中的铁盒和胶片。
“他执着于用那玩意儿‘记录真实’,拍下‘虚妄’,结果呢?把最爱的人拍丢了,把自己也拍进了这个用痛苦和偏执织成的死循环里。他困在过去的胶片中,看谁都是戏子,看哪都是片场,再也分不清戏里戏外,也…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破防了…眼泪唰就下来了!】
【原来是个痴情人…被自己的执念困住了。】
【他用镜头对准别人寻找真实,却把自己活成了最大的虚妄…】
【那首《一剪梅》…是阿云喜欢的歌吗?】
【太唏嘘了…科技再牛,人心执念才是最难解的锁啊。】
【老板娘洞察力太强了!】
【所以那个铁盒子…是能扭曲时间的古代黑科技?】
【求问晏辰大佬扫描出啥结果了?】
晏辰收起扫描仪,温润的嗓音带着科学家的冷静分析:“初步判断,那铁盒的核心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能局部干涉时空粒子运动状态的能量源。它并非制造‘时间停止’,而是制造了一个超高速粒子流的‘粘滞场’,类似于超高粘度的非牛顿流体,任何进入其中的物质运动都会被极端迟滞。原理类似,但能量形式…非常古老且不稳定,接近衰竭了。”
他看向男人。
“它记录的影像,恐怕也只剩执念了。”
男人依旧抱着铁盒痛哭,对晏辰的解释毫无反应,只是反复呢喃着“阿云”和“错了”。
佟湘玉叉着腰的手慢慢放了下来,脸上的怒气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混杂着同情和无奈。
她叹了口气,陕西腔调软了几分:“唉…也是个苦命人咧。大嘴!去,熬碗热乎的姜汤来!无双,找身干净衣裳给他换上!展堂,搭把手,先把人扶到那边椅子上歇着!”
同福客栈的老板娘,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