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血肉撕裂!
秦枭的头颅带着无法置信的、永久凝固的恐惧表情,被剑气冲得高高飞起!
滚烫的、肮脏的污血喷泉般从无头脖颈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大半个温泉池!
时间,恢复了流动。
直播间屏幕短暂而剧烈地闪烁,如同被巨大的能量脉冲干扰。
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四个视窗的画面稳定下来。
温泉场景:无头的尸体缓缓沉入沸腾的血水,一颗沾血的头颅在冒着热气的泉水中载浮载沉。燕南离杵着剑,单膝跪在水边,剧烈地咳嗽着,黑血大口大口涌出,溅落在血水中,开成诡异的墨花。莫小贝已掠至他身后,双手再次按上他的背心,脸色凝重地输入内息,强行稳住他崩塌的生命之火。
庄园入口:前院牌楼炸成齑粉,熊熊火焰燃烧,“平山号”的巨大身影悬停在烟与火的背景前,显得魔幻而肃杀。
天空:铁蛋傻妞的“快递专列”悬停在半空,发出完成任务的信号光点。
阿楚沉稳冷静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穿透喧嚣的引导力量:“目标清除!铁蛋傻妞,协助小贝姑娘进行紧急医护转运!龙傲天,压制现场,摧毁山庄外围核心防御节点!清理战场!直播信号维持最高优先级!确保所有证据留存!家人们……”
弹幕如同被压抑太久的火山,彻底喷发!
【秦枭灰飞烟灭!】
【壮哉!燕南离!壮哉!同福!】
【等等!燕大侠他……】
【莫女侠!救他!!!】
【这才是真正的……血洗冤霾!】
阿楚的声音透过直播设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沉重:“行动结束。秦枭伏诛。小贝姑娘正全力施救。后续救治情况以及山庄内部查探、秦枭阴谋证据链的获取,我们将尽快整理,向一直关心此事的‘家人们’汇报。感谢一路同行。人间有冤,侠义不灭。”
她轻轻一点腕带,镜头切换回安静许多的同福客栈大堂。
虽然还有扭曲的桌腿待修复,但那股大战之后的宁静和沉重,透过屏幕清晰传递。
残阳下客栈显寂寥,恩仇断尽宝剑归鞘。
心魔消散随烟缈缈,侠影仁心永不消。
同福客栈虚掩的大门,将落日熔金彻底隔绝在外。
残破的全息投影依旧悬在半空,映照着满室狼藉后的宁静与疲惫。
扭曲的合金桌腿支棱着,李大嘴带着两个战战兢兢的小杂役尝试用撬棍扳直,每一次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都引来佟湘玉一阵心疼的抽气声和碎碎念。
“额滴个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爷呀……这桌子……新换滴科技桌啊……亲娘嘞,修好要多少银子……”佟湘玉抚摸着桌腿上的麻花褶,仿佛那是她心头被剜去的肉。
郭芙蓉正小心翼翼地给祝无双包扎虎口的裂伤,口中念念有词:“Hold on!Hold on!轻点……My God,无双这伤口深得……下次咱还是跳舞别舞棍,安全第一!”
祝无双苍白着脸,勉强一笑:“没事……值得。”
她的目光飘向那仍在直播的投影画面。
画面里已然换了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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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客栈后院安静的一角。
燕南离被安置在一张舒适的躺椅上,垫着柔软的现代记忆棉靠垫。
他胸口那半幅鸳鸯喜帕已被轻轻取下,放在一个洁净的医用托盘里。
莫小贝端坐在他身后,双手十指如穿花蝴蝶,快得只能看到虚影,精准地在他周身数十处大穴飞快地点按。
每一次落指,都有一丝柔和的、蕴含强大生机的金色气流渗入。
那是她小寒山独步天下的内家真气和家传秘术相结合,在强行梳理他因逆催本命真元、外加多年积毒而濒临崩溃的五脏六腑和奇经八脉。
燕南离的脸庞依旧灰败,透着垂死的蜡黄,但方才咳出的黑血中那股刺鼻的腥毒味似乎淡了许多。
他极其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先是茫然地扫过四周——崭新的、从未见过的治疗设备发出的柔和绿光,莫小贝那专注而透着强大生命力的少女侧影……最后,他缓缓地、无比轻柔地转过了头。
他的目光,像溺水者终于抓住了唯一的浮木,粘在了身旁那个小小的医用托盘上。
托盘里,静静躺着那半幅鸳鸯喜帕。
暗红色的绸布经过药水的初步清洗,褪去了一部分深沉的污渍和凝固的血块,露出底下残存的、针脚细腻的织锦纹路。
那方小小的“莺”字和破损的鸳鸯图案,在柔和的器械灯光下,反而透出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苍凉与洁净。
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去触摸,却又无力抬起。
莫小贝运针的节奏没有丝毫停顿,清澈的声音带着内力送入燕南离耳中,带着独特的安抚力量:“收心凝神!内力随我引导游走!喜帕在,冤已清!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她的声音不大,却有种安定的力量。
燕南离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终究没有再强行动作。
他缓缓闭上眼,枯瘦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一滴浑浊的泪珠顺着眼角深深的皱纹无声滑落。
晏辰和阿楚安静地守在一旁。
阿楚手腕上的光幕显示着复杂的生命体征数据——心率微弱但稳定下来,脏器衰竭进程暂时得到强大的外力遏制。
晏辰则从一个大号银白色保温箱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密封的透明医疗匣,里面装满了碧绿色的、如同翡翠般的粘稠液体——纳米级生物组织修复胶质。
他轻轻打开匣盖,一股浓郁的、带着清甜草木混合生化气息的味道弥漫开来。
直播镜头拉近,清晰地定格在托盘里那方洗净的残破喜帕,以及喜帕旁那碗墨绿色(加了清血化瘀药材)却已然冷却的醒酒汤上。
投射出的巨大画面,让每一个细节纤毫毕现。
【悬剑山炸了!秦枭灰飞烟灭!爽!】
【但燕大侠他……还能撑住吗?莫女侠加油啊!】
【那喜帕洗得好干净……看着更难受了……】
【掌柜的醒酒汤神助攻!没那一碗续命药扛不过发作期!】
【冤清债了,愿燕大侠挺住!】
【别放弃!莺儿姑娘在天看着呢!】
阿楚看着弹幕,心头微暖。
她轻触腕带,画面切换回主镜头。
她走上前一步,来到燕南离身边,声音平和而庄重:“燕前辈,此间事,已了。”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清泉,流过了燕南离僵硬的躯体。
他紧闭的眼皮再次微微颤动,却没有睁开。
泪水却流得更凶。
阿楚继续道:“秦枭已伏诛于悬剑山巅。其手下党羽凡经确认作恶多端者,皆由小贝姑娘以寒山秘法制住,六扇门后续遣得力干员押解入京待审。凌霄山庄内所藏,关于其勾结异族、构陷忠良、残害莺儿、谋夺燕氏绝学的往来密函、毒药配方、以及操控心智的药物残渣,均已被铁蛋与龙傲天联手起获封存。此案铁证如山,昭然于世!”
燕南离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心中最后一块沉重的黑石被彻底搬开!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声音如同撕裂布帛,带着无尽的悲恸,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解脱!
莫小贝立刻加重了几分输送到他心脉的关键穴位的真气,低喝:“稳住!”
燕南离的身体渐渐平复,只有剧烈起伏的胸口和不停滑落的泪水昭示着他内心的滔天巨浪。
“所有罪证,”阿楚的声音清晰而郑重,“我们会分别递交给六扇门最高层、大理寺、以及当朝首辅张居正大人(虽然张大人现在在朝堂未必顺畅,但证据就是证据),同时将核心副本公之于众!让天下人,知晓莺儿姑娘的清白与冤屈!知晓燕家绝学剑谱早已失传于贼手!知晓您——燕南离,并非弑妻狂徒,而是被至亲、至信之人联手构陷,承受了十数年不白之冤的……受害者!”
“冤屈……昭雪……莺儿……清白……”燕南离终于嘶哑地、极其微弱地、带着泣不成声的调子,艰难地重复着这几个词。
这几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残余的全部生命和灵魂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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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扎着想抬手去触碰莫小贝输送内力的手,动作却徒劳无力。
“莫动!”莫小贝的声音带着威严,“气行周天,心与意合!剩下的路还长着!”
她纤细的手指在他肩井穴上一弹,一股温和但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压下了他的动作。
就在这时,后院的门帘被掀开一条缝。
邢捕头那张带着三分后怕、七分掩饰不住的兴奋的脸探了进来,眼睛像贼一样迅速扫过场中情形,最后落到那个悬浮投影上的巨大画面,看到那张喜帕和醒酒汤的定格特写。
他显然听到了阿楚最后那段话的结尾部分。
“咳!这个……”他搓着手,脸上堆起极其官方的热情笑容,“那个……燕壮士是吧?大义啊!受苦了!额代表七侠镇六扇门以及……呃……广大人民群众(虽然他现在只想代表功劳)……对你表示最……最沉痛的慰问和最……最崇高的敬意!”
他大步走到近前,仿佛这功劳有他一份。
当看到躺在那里形销骨立、面如金纸、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气的燕南离时,邢捕头脸上夸张的“敬意”瞬间僵了一下,飞快地转换语调:“哎呀呀!瞧瞧这伤的!多遭罪!亲娘嘞!神医!神医姑娘!务必把他治好!这……这绝对是朝廷要优待的苦主!案子铁证如山!板上钉钉!额……额负责押送人犯和卷宗!保证妥妥帖帖!”
他越说越兴奋,忍不住朝着镜头方向挺了挺胸膛,试图寻找点“上镜”的感觉。
【噗!邢捕头这画风突变……】
【苦主……邢大人您抓重点的能力依旧稳定!】
【功劳到手!仕途有望!邢捕头眼睛都放光了!】
【莺儿姑娘清白了……】
【愿燕大侠安好……】
邢捕头还在试图滔滔不绝地表功邀功,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将他往后拖了一小步。
是白展堂。
“邢捕头,那边龙大侠和铁大侠好像还有缴获的东西要登记……”白展堂的声音不大,却让邢捕头瞬间打了个激灵。
“啊?!缴获?!好好好!马上马上!”邢捕头这才如梦初醒,立功升官的念头压倒了一切,再也顾不上“垂死”的燕南离,转身就往门外冲去,速度之快差点被门帘绊倒。
这小小的插曲似乎带来了微妙的转折。
邢捕头那浮夸却真实的邀功之举,龙傲天、铁蛋、傻妞他们正在外面清理战场收获的动静……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冰冷又温暖的结论:这事,是真的结束了。
他和他心尖上的莺儿,终于被还以清白。
燕南离的脸上,那近乎凝固的极致悲痛后面,终于浮现出一丝微不可查的……释然。
如同压在心口的万斤巨石被挪开了一道缝,让光透了进来。
紧绷的身体也似乎松弛了一丝丝。
恰在此时!
滴——!
阿楚腕上的光幕监测器发出了一个异常悦耳的、代表着生命体征趋向稳定的信号音!
莫小贝紧绷的小脸终于露出一丝轻松,她的手指最后在他百会穴上轻轻一点,然后缓缓收功。
那流转于她指尖的金色内力渐渐敛去。
“成了!”莫小贝长吁一口气,额角有细微的汗珠渗出,语气里带着成功保住生命的松弛,“体内剧毒已拔除九成,余毒十年内力可缓缓磨消。经脉重创、脏腑衰竭需悉心静养至少三年,辅以我特制的药膳和真气疏导。但命……保住了!”
她看着燕南离依旧灰败但已有了微弱生机的脸,补充道,“只是你强催本源,又受药毒戕害多年,寿元大损,怕是……”
燕南离缓缓地、极其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虽然依旧浑浊黯淡,虽然眼眶深陷布满了血丝,但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疯狂或绝望。
那里面沉淀着难以言喻的悲伤、疲惫、看穿世事人情的沧桑……以及最重要的——一丝沉静下来的微光。
如同风暴过后的余烬,微弱,却蕴藏着温度。
他尝试着动了动嘴唇。
声音极其微弱,像隔着千山万水传来:“……足矣。”
这两个字,似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莺儿的清白,报了。”他极其缓慢地、无比珍重地将目光移向身旁托盘里那方洁净的残破喜帕,声音破碎得如同风中的残烛,“我……我该……去陪她了……”
说到“陪她”时,他眼底涌起铺天盖地的悲伤和死寂的灰霾。
复仇结束,目标消失,支撑生命的支柱轰然倒塌,巨大的空茫席卷而来,仿佛连活着的意义都已失去。
他挣扎着,竟想再次强行去抓那喜帕,似乎那是唯一的归途。
“厚礼蟹!痴线!”龙傲天洪亮的塑料粤普猛地从门口砸了进来!
他高大的身影几乎要把门框挤爆,脸上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气,“搞掂仇人就赶住去死?!你对唔住边个?!”
他大步流星地冲到躺椅前,指着燕南离的鼻子,毫不留情地吼了起来:“你个死人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俾你捡返条命!神医废佐几多气力?呢滴后生仔点解拼老命?就等你讲一句去‘陪’?!痴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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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说越气,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燕南离脸上:“陪个鬼!你老婆俾人害到咁惨!佢系天堂会等你呢个废人去投胎?!醒少少啦!佢想睇到嘅,系你好好做人!把你哋燕家滴狗屁……唔系,系把你哋燕家滴剑术传承落去!去帮滴同你一样俾人欺负嘅瓜娃子(他学会了点四川话)!做点有意义嘅嘢!冇本事死!唔准死!听明未啊?!”(厚礼蟹!神经!搞定了仇人就赶着去死?!你对得起谁?!你老婆被人害得这么惨!她在天堂会等你这个废人去投胎?!清醒点!她想看到的,是你好好做人!把你们燕家那些狗屁……不是,是把你们燕家的剑术传承下去!去帮那些跟你一样被人欺负的瓜娃子!做点有意义的事!没本事死!不准死!听懂了没有?!)
【龙傲天暴怒!骂醒他!】
【说得太对了!活着才能传承!】
【支持!燕大侠!挺住!】
【这粤普骂人……莫名的燃和想哭……】
阿楚也适时开口,声音清越,如同一道清泉注入:“燕前辈,您听。”
她指尖轻点,直播画面突然切换。
不再是客栈后院,而是……云端?
仿佛是穿越了时空的界限!
画面被某种极其玄奥的技术处理过,如梦似幻。
一片无边无际、如同流动金色海洋的柔和云海之上,一道窈窕的、穿着如初见时一般素雅长裙的女子虚影,正安静地站在那里。
光影勾勒出她温婉的眉眼和嘴角那抹浅浅的、仿佛看透一切的恬静笑意。
背景云霞灿烂,如同最温柔的期盼。
那是阿楚模拟杨莺可能的“灵魂”状态——她并未开口说话,但眼神里传达的意思却清晰无比:“活下去……”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无声的悲悯和震撼所淹没!
燕南离猛地睁大了眼睛!
死死地瞪着那画面!
眼泪决堤般汹涌而下!
不是痛苦的泪,而是被某种直抵灵魂的温暖与力量强行叩开心门后,奔涌而出的生命之泉!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要窒息,又像是绝境中终于看到了光!
晏辰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如同一道支柱,穿透他翻腾的情绪:“此地事了,您并非无处可去。七侠镇外,翠微山脚下,有一处清净小院。院落清幽,远眺长河入海。七侠镇的孩子们若有习武资质,求索而不得明师者……”
他点到为止,却像是一把钥匙,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门。
“好……好!”燕南离的声音虽然微弱,却不再是破碎的风声,而有了凝实的力度!
他看着晏辰,看着阿楚,看着眼神坚毅的莫小贝,最后落在那方承载着他所有爱与痛的喜帕上。
他极其艰难、却无比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去……翠微……”
这三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此刻所有的力气,但也注入了一丝新的生机。
他再次闭上眼睛,不再有寻死的决绝,只有一种沉沉的、需要长时间休养才能恢复的疲乏。
一直沉默守护在他身边的傻妞,此时终于上前一步。
她的眼神不再是战斗时的凌厉,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母性的柔和与关怀。
“要得!”傻妞用她独有的川普应了一声,语气果断,“翠微山离这哈不过二十里路,山清水秀,安静滴很!我们负责送你过去安顿好!莫得问题!”
说完,她俯下身,动作极其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和力量,小心翼翼地将虚弱不堪的燕南离横抱起来!
莫小贝立刻将治疗设备折叠收起,将那方洗净的残破喜帕轻轻放入燕南离紧贴胸口的衣襟内层。
傻妞转身,抱着燕南离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嘴里还对着虚弱的剑客念叨:“大佬,莫要紧张!好生睡一觉!睡醒就阔以看倒青山绿水好风光喽!新房子,新开始!乖!”
她仿佛在哄一个孩子。
燕南离被一个女子这样抱着,初时那枯槁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窘迫,但很快就被巨大的疲惫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淹没。
他眼皮沉重,在傻妞沉稳的臂弯里,竟真的头一歪,彻底昏睡了过去。
他的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后终于得到休憩的安详,仿佛那背负了十数年的枷锁和仇恨带来的阴影,终于缓缓淡去。
铁蛋早已无声无息地等在后门。
没有炫目的光影特效,众人只觉眼前微微一花,傻妞和抱着燕南离的铁蛋就如同融入空气般不见了踪影。
只有微风拂过,带起几片落叶。
整个同福客栈,从激战到疗伤,再到此刻,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残破的全息屏幕上,最后定格的,是后院一角——莫小贝收功时指尖消散的金芒,那碗早已凉透却意义非凡的醒酒汤,和一个医用托盘里那方洗去铅华与血泪、洁净如同初心的残破鸳鸯喜帕。
画面缓缓淡出。
屏幕上最后浮现的,是无边无际涌入的弹幕洪流:
【新家翠微山……好好活下去!】
【莺儿姑娘一定在天上笑了吧。】
【从此不闻绝剑事,江湖唯余一痴人。】
【同福客栈,不止有欢乐,更有擎天侠义!泪目!】
【下次直播啥时候?要看龙傲天机甲修牌楼!】
【掌柜的醒酒汤申请专利了吗?】
直播信号悄然中断。
客栈里,只剩下收拾残局的声响和弥漫在空气中的、劫后重生的复杂情绪。
店门依旧敞开着,将暮色温柔地邀请进来,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从未发生。
只是那变形扭曲的金属桌腿,无声地诉说着一段属于绝剑客、属于莺儿、也属于同福客栈的……侠骨与柔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