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蓉冲在最前面,一个“排山倒海”轰开挡路的机械触手——那些触手还在模仿喜羊羊的笑声。
“秀才!”她头也不回地喊,“回去给我写八千字《论勇救情敌的必要性》!重点写我如何大义灭亲救了灰太狼这个羊村公敌!”
吕秀才抱着稳定锚的绳子,腿软得像面条:“子、子曰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墙都塌成渣了啊!”
正说着,前方的光突然亮起来,像掀开了黑布。
灰太狼被卡在一个撕裂的驾驶舱里,护目镜碎了一半,镜片挂在耳朵上;尾巴焦黑冒烟,还沾着片星云的碎片;爪子里死死攥着半块刻着“鼠”字的发光石头——石头的光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看见红太狼,他咧开嘴想笑,却呛出一口黑烟,烟灰粘在他的胡子上:“老……老婆饼买到了……在副驾座位底下……没被炸毁……”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快没电的收音机:“本来想……找到鼠石,给你做个鼠形发夹……你说过喜欢小老鼠……”
红太狼的平底锅悬在他头顶三寸,锅沿的寒光映着他的脸。
三秒后,平底锅轻轻落下,替他掸掉肩上的宇宙尘埃。
“蠢狼。”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伸手扯下披肩——那是灰太狼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绣着两只狼依偎在月亮下——裹住他流血的胳膊。
“儿子说你再不回家,他就在狼堡养一百只喜羊羊,”她的指尖擦过他缺了角的耳朵,“每天给它们梳毛、喂草,还要教它们唱《狼爱上羊》。”
灰太狼瞬间炸毛,挣扎着想坐起来:“不能啊老婆!喜羊羊掉毛!我对羊毛过敏!上次抱了一下,打了三天喷嚏!”
他一激动,尾巴上的焦毛又掉了两根,飘向远处的星云。
弹幕的文字突然蒙上了水汽,像哭花了的脸:
【他至死不忘买老婆饼!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红太狼的锅终究没落下!她的温柔藏在锅沿的弧度里啊!】
【灰叔:我可以被炸弹炸,可以被羊欺负,但不能让老婆养喜羊羊!】
【突然发现红姐的披肩!是情侣款吧!狼族浪漫太好磕了!】
突然,整个空间剧烈震荡!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摇晃。
时空裂缝像被撕开的布帛,边缘的光带“滋滋”作响,开始收缩。
“能量过载!”傻妞的声音从稳定锚的对讲机里传出来,带着电流声,“鼠石是引爆器!它吸收了太多时空能量,快撑不住了!”
铁蛋的声音紧随其后:“牵引索已固定驾驶舱!准备撤离!三、二——”
众人拽着绳索开始往回跑,郭芙蓉一手拉着吕秀才,一手踹开挡路的机械零件。
灰太狼却挣扎着把“鼠”石塞给红太狼,爪子烫得发红:“生肖之力……给小灰灰……不能让他像我一样……总被欺负……”
他虚弱地摸向控制台,按钮上的狼爪印都磨平了:“我留……重启中和程序……能多撑一会儿……你们快——”
“放屁!”红太狼突然抬手,用平底锅拍在他后脑勺上——力道刚好让他晕过去,又不会疼。
她把灰太狼扛到肩上,像扛着一袋刚买的面粉:“要死一起死!你以为我穿越三千六百个时空,是来给你收尸的?”
她扛起灰太狼冲出裂缝的刹那,铁蛋的机械臂突然暴长数米,指尖射出一道刺目白光——那是他能调出的最强能量,用来稳固即将闭合的裂缝。
众人从井口滚落时,后院的风正好停了。
灰太狼躺在红太狼膝头,尾巴被祝无双用布条包扎成蝴蝶结——布条上还印着“同福客栈”四个字。
佟湘玉蹲在井边,心疼地摸着井沿的新裂缝,指尖蹭到点青苔:“额滴青花瓷井圈啊……这得请最好的石匠来补,至少三两银子……”
白展堂蹲在她身边,帮她摘掉进头发里的草屑:“掌柜的,看开点,人家赔了钻石耳钉呢——那耳钉能买十个井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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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太狼没抬头,指尖小心地拂开灰太狼额前的焦毛,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他。
晏辰走过来,把恢复成吊坠的追踪仪递给她——吊坠上的灰太狼Q版头像,嘴角好像翘得更高了。
“生肖石的能量被铁蛋导入客栈地脉了,”他指了指脚下的青石板,石板上的裂纹里,正渗出淡淡的白光,“现在这里……是连接青青草原的永久驿站。以后想过来喝杯茶,或者灰太狼再炸穿时空,直接从这井里就能钻过来。”
灰太狼悠悠醒转时,第一眼看见的是红太狼通红的眼眶——不是生气,是松了口气的红。
“老婆……”他刚要坐起来,就被红太狼按住。
“闭嘴。”红太狼把鼠石拍在他掌心,石头的光柔和了许多,“回去亲手交给儿子。顺便告诉他,再提养喜羊羊,就用你的平底锅拍他屁股。”
她起身,抓着平底锅往大堂走,锅沿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精准挑起佟湘玉柜台上的一坛桂花酿。
“酒钱。”她头也不回地说,锅柄轻轻一挑,那枚钻石耳钉“当啷”落在柜台上,在账本上弹了弹,折射出的光正好照亮“收入”那栏。
她走到灰太狼身边,弯腰扶起他。
灰太狼一瘸一拐地站着,却努力挺直腰板,尾巴悄悄缠上她的手腕——像只怕走丢的小狗。
直播无人机静静追随着两道依偎的背影,镜头里,红裙和灰毛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弹幕像星河流淌,温柔得不像话:
【要幸福啊!狼堡永远在,同福客栈也永远为你们留着门!】
【小灰灰有全宇宙最好的爹妈!一个为他闯时空,一个为他守狼堡!】
【下次带着小灰灰来涮火锅!李大嘴的羊肉卷管够!】
【平底锅不是武器,是鹊桥啊!跨时空的那种!】
佟湘玉的算盘突然“哗啦”一响,珠子滚了一地。
“额滴神!她没付桂花酿的钱——那坛是陈年老酒,值五两银子!”她手忙脚乱地去捡珠子,却发现有颗珠子滚到了井边。
白展堂的葵花点穴手僵在半空——他本来想追出去,却看见红太狼的背影在街角拐过时,平底锅突然朝客栈的方向挥了挥。
郭芙蓉的排山倒海掌风刚起,就被吕秀才拉住了——他指着井口,眼睛瞪得溜圆。
井沿裂缝里,一株嫩绿的新芽正悄悄探出头,芽尖上还沾着点钻石般的露水,沐浴着暖黄的夕照。
新芽的根须,正缠着一缕淡淡的玫瑰香——那是红太狼香水的味道,也是灰太狼身上的味道。
时空的裂痕或许会留下印记,但总有东西能把它填满。
可能是一口平底锅的温度,可能是一块老婆饼的甜,可能是红裙与灰毛依偎的影子,也可能是同福客栈井边,那株带着玫瑰香的新芽。
毕竟爱从来不需要通关文牒,它能穿越三千六百个时空碎片,能撑住即将坍缩的裂缝,能让最锋利的平底锅,也开出温柔的花。
就像此刻,七侠镇的风里,还飘着灰太狼没说完的话:“老婆,下次我做个时空冰箱,给你冻草莓慕斯……”
而青青草原的方向,传来小灰灰的喊声:“爸爸!妈妈!我不养喜羊羊了!我要学妈妈用平底锅!”
风把这些声音揉在一起,吹过同福客栈的屋顶,吹向更远的时空。
井边的新芽,又长高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