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子点点头,手指轻轻抚摸着琴盒,“它叫‘月落’,是我师父留给我的。”
“姑娘是从哪儿来?”秦艄公又问。
女子沉默了片刻,望着窗外的江雾:“从江南来。”
“江南好啊,”秦艄公叹了口气,“我年轻的时候去过苏州,那儿的水是绿的,桥是弯的,姑娘们说话都像唱曲儿。”他顿了顿,“姑娘怎么跑到这枫桥来了?”
女子端起茶杯,指尖有些发颤。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我师父是个琴师,一辈子没收过别的徒弟,就教了我一个。去年春天,他把‘月落’交给我,说让我去北方寻一个人,送给他一首曲子。”
“什么曲子?”
“《乌啼引》。”女子的声音低了下去,“师父说,那是他年轻时和一位老友合创的,后来两人闹翻了,几十年没见。如今师父病重,想让我把曲子送过去,也算……全了当年的情分。”
秦艄公没说话,静静听着。
“我走了三个月,才找到那人住的地方。”女子的眼睛里蒙上了层水汽,“可他……早就不在了。邻居说,他去年冬天就过世了,临死前还抱着把旧琴,说等一个江南来的姑娘,送他一首曲子。”
舱房里静悄悄的,只有江风吹过窗棂的声音。秦艄公看着女子苍白的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的难受。
“我把《乌啼引》弹给了他的坟听,”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可他听不见了。”她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纸,递给秦艄公,“这是师父写的曲谱,我一直带在身上。”
秦艄公接过曲谱,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透着股遒劲的力道。他虽不识字,却能看出写这字的人,心里定是藏着许多故事。
“姑娘别太伤心,”秦艄公把曲谱还给她,“你师父和他老友,能有这么段情分,也算是缘分了。”
女子点点头,把曲谱小心翼翼地收好。她重新打开琴盒,拿出“月落”,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拨动了一下,琴音清越,像滴落在冰面上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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