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凌、波!” 她的声音像是从冰窖深处刮出,每个字都裹着森然寒气,“你不是说,在‘吃嘴子’吗?”
“吃嘴子”三个字被她咬得极重,仿佛要将这荒谬的词语嚼碎。
洪凌波被师父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和那几乎能刺穿骨髓的眼神吓得浑身剧颤,头皮炸开,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嘴快闯下了弥天大祸!
家乡话里,“吃嘴”和“擦嘴”发音本就含糊,她方才只顾着看热闹,舌头一打滑就捅破了天!
“师…师父!”洪凌波吓得脸都白了,慌忙摆手,舌头像打了死结,“是、是、是嘴瓢!弟子说错了!是擦嘴!擦嘴啊!苏姑娘在帮杨过擦…擦嘴角的糕点屑!弟子一时口误!千真万确!师父明鉴!”
她恨不能把舌头捋直了再吞回去,心底哀嚎:完了,这次捅马蜂窝了。
李莫愁死死瞪着她,那眼神锐利如淬毒的冰锥,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千百个透明窟窿。
她堂堂赤练仙子,杀人如麻,令人闻风丧胆,竟因为徒弟一句荒谬绝伦的“吃嘴子”,就做出这等…这等躲在树上窥视小辈的腌臜行径!
真是笨蛋徒弟。
擦嘴和吃嘴能一样吗?!
一字之差,云泥之别!
一股恼火在李莫愁心头翻涌,让她杀心都有了。
洪凌波被师父看得双腿发软,膝盖直打颤。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脑子一抽,脱口而出:“师父!您…您刚才不是还说,门规要‘清静自守,莫理外务闲事’吗?您这样偷看别人,好像…好像也……”
话一出口,她就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果然,李莫愁闻言,怒极反笑。
那笑容毫无暖意,反而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气。
她微微歪头,凤目斜睨着抖如筛糠的徒弟,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坠地,带着一种忍无可忍的极致嘲弄:
“门规?呵……” 她向前逼近一步,无形的压迫感瞬间让洪凌波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