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烛火摇曳,气氛略显沉闷。
苏远山端坐主位,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喜怒。
苏婉清紧挨杨过坐下,不时悄悄抬眼看他。
杨过从容执壶,先为苏远山斟满一杯。
“苏伯父,这第一杯酒,敬您当年救命之恩。”杨过举杯,目光诚恳,“也为当年不告而别,致使苏家与婉清蒙羞之事,郑重赔罪。”说罢仰首饮尽。
苏远山看着他饮尽杯中酒,神色复杂,终是端起酒杯浅酌一口,叹道:“往事已矣。只是贤侄可知,你当年一走,清儿她……”
他摇了摇头,未尽之语里满是心疼与责备。
苏婉清眼圈微红,轻声道:“爹,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杨过他定有苦衷。”
杨过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接口道:“婉清说得是。当年晚辈记忆全失,身世成谜,心中困顿难安。若不弄清来历,既难安心度日,更恐将来连累苏家。不告而别,实非所愿,确是杨过之过。”
这番话杨过说得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席间的气氛,随着杨过这一杯敬酒,渐渐缓和下来。
苏远山开始询问杨过这一年的经历,杨过则挑些能说的、不甚凶险的经历娓娓道来,偶尔提及江湖趣闻,引得苏婉清惊呼连连,美眸中异彩涟涟,对杨过的崇拜与爱慕更是溢于言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苏远山凝视杨过良久,终又叹息:“贤侄,看你如今气度武功,已非吴下阿蒙,想必这一年多来历练非凡。只是,你今后欲往何方?又要将婉清置于何地?”
前嫌可暂时搁置置,女儿终身大事却不能不问。
这才是关键。
一旁的苏婉清听得父亲如此直白相询,顿时霞飞双颊,羞得低下头去,只敢用眼角余光悄悄去瞥杨过反应。
杨过略作沉吟,坦然相告:“不瞒伯父,晚辈正要往漠北处理要事。此事关乎家国安危,恕不能细说。至于婉清……”
他转向身旁满眼期盼的女子,缓声道,“我知婉清待我情深意重。待漠北事了,必会给她一个交代。”
“一个交代”四字,让苏婉清眼中顿时绽放光彩。
在她听来,这已是郑重的承诺。
苏远山眉头微蹙:“漠北如今兵荒马乱,凶险异常……”
“正因凶险,才更不能让婉清同行。”杨过说道,“恳请伯父先带婉清回江南。待我了结此事,定当亲赴苏府,届时是打是罚,是婚是约,但凭世伯与婉清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