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空间内，狐岫凝的自我拷问达到了顶峰。

“杀戮是错吗？守护是对吗？”

“若杀戮是为守护，是对是错？”

“妖性本恶吗？人性本善吗？”

“我压制妖性，是扬善还是违真？”

“我的道，是他人之道，还是我狐岫凝之道？”

这些问题没有标准答案，但在一次次近乎撕裂般的追问中，一些模糊的念头开始浮现。

她想起自己的失忆，却对天道的仇恨，想起茉莉这个熟悉却未知的名字，想起曾经在宫中为了还云昭的恩情，为了凡人的性命选择吞下爆破……想起为了救情柔而四处奔波、不惜暂时放弃自己的计划。

这些行为背后，驱动她的不是什么崇高的道德律令，也并非纯粹的妖族本能，而是她自身的选择。

是她在权衡、在判断后，遵循内心最真实意愿做出的选择。

不愿滥杀，并非因为“善”是绝对真理，而是因为她选择了尊重生命，这是她狐岫凝的准则。

想要救情柔，也并非因为“义”必须压倒一切，而是因为她选择了重视这份情谊。

她的道，不应是刻板遵循某一套现成的规则，无论是前世的还是此世的。

她的道，应该是由她自己定义，由她每一次选择所铸就的独一无二的道路！

“遂心……遂心……”她喃喃念着剑的名字，“遂的不是放纵欲望之心，也不是压抑本性之心，而是……明辨是非、权衡利弊之后，那无愧于己的本心！”

一念通明，豁然开朗！

纠缠不清的思绪瞬间理顺，所有的矛盾和自我质疑在这一刻找到了奇异的平衡点。

她不再强行压制妖族的战斗本能，而是选择掌控它，将其化为她在战斗中的力量。

她也不再机械套用前世的道德，而是以其为参考，在此世现实中做出自己的抉择。

接纳，而非排斥；掌控，而非放纵；选择，而非盲从。

这就是她的道！

一条属于狐岫凝的，自我掌控与抉择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