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惊怒之后，季国山那张老脸上挤出怨毒狰狞。

他猛地伸手指着明阳，用尽全身力气，歇斯底里地嘶吼道：

“明阳！你杀我季家供奉！重伤老祖！处处与我为敌！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季家亡！”

“给我上！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杀了他！杀了这个小畜生！”

“谁能取下他的人头，我季家赏金一个亿！不！十个亿！”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那些季家死士闻言，眼中顿时爆发出嗜血的凶光，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纷纷拔出随身携带的利刃，一步步向着明阳逼近。

一片混乱之中，明阳的目光，却偶然落在了那已经冰冷的古先生尸体之上。

他心中一动，在古先生的腰间，似乎挂着一枚造型古朴的令牌。

那令牌非金非玉，呈现出一种暗沉的血色，上面似乎铭刻着某种诡异的图腾。

就在这时，几句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尽怨毒的诅咒之声，仿佛从幽冥传来，又仿佛是神秘经文，如恶魔耳边低语，猛然在他脑海深处炸响！

“明家余孽……当年那笔血债……定要你血债血偿……”

“覆灭之仇……你也逃不掉……逃不掉的……”

这些零碎的字眼，被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记忆碎片，如同千万道刺目的闪电，狠狠地劈开了明阳的过往！

他猛然间意识到，季家！恐怕不仅仅是与自己有着商业上的冲突，绝不是小小的私人恩怨！

他们……季家，竟然就是当年参与覆灭明家的诸多仇敌与帮凶之一！

明阳的所有亲人都在那次巨变中消失。

他那位被他称作“老东西”的师傅，当年虽然并未明说他真正的家世与仇敌，但也曾不止一次隐晦地提及。

可明阳知道，他明家当年那场灭门之祸，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其背后牵扯的势力之广，水之深，远超想象。

“嗬……嗬……”

明阳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嘶鸣。

一股远比利刃穿心烈火焚身，更加痛苦百倍的滔天恨意，从他心脏最深处，轰然爆发。

新仇。

旧恨！

两种极致的仇恨与怒火，在这一刻完美叠加，彻底摧毁了明阳心中最后一丝隐忍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