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两手一分,竟将那木枷生生自当中裂开,双手一翻,手中已经多一两柄短剑,原来那木枷中竟然暗藏兵器。
他属下诸人见状,亦各自用力扯裂的木枷,取出当中短剑来。
那姓尚的见对方诸人皆藏有兵器,暗暗吃惊,略一定神,方道:“久闻双剑门格罗仁乃是南诏国中天地不拘的英雄豪杰,什么时候竟也会受投靠官府门下。”
格罗仁一扬手中双剑,道:“尚兄,你们汉人不是常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哈哈,双剑门数百门人弟子,总得吃饭不是。尚兄不也如此吗?”
阴阳手尚天风素称侠义,但此次迫于形势为人所驱,心中常觉不快,此时听格罗仁反唇相讥,面上一热,只道:“既然咱们彼此各为其主,多说亦是无益。格兄远来是客,不妨划下道来。”
格罗仁伸出拇指,赞道:“好,果然快人快语。听闻尚兄阴阳手号称南中第一,兄弟不才,想请教一番。若尚兄胜了,格某拍拍屁股走人,绝不含糊,若兄弟侥幸胜得一招半招,还请尚兄行个方便。如何?”
尚天风略一沉吟,心想己方人数虽多,但吃了未带兵器的亏,若混战起来,未必能操全胜。乌蛮人虽然剽悍,但素重信誉,若自己真能打赢,免了门下弟子伤亡之虑,倒是一举两得之事。心念至此,便即哈哈大笑,道:“如此,尚某岂不占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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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罗仁微微一笑,道:“那也未必,我双剑门弟子的性命,岂能当成儿戏。”说着,双剑微微一闪,那牢房栅栏应声而断,朗声道;“尚兄请。”
“好锋利的剑,”尚天风心头暗惊,南诏素来盛产宝剑,果然名不虚传,当即暗运内力,双手向前一推,面前一根碗口粗细的柱子,轰然而倒。
格罗仁见尚天风轻描淡写间推倒柱子,显出极高深的内功来,心中亦是暗暗吃惊,口中却道:“好功夫。”
双剑一划,一前一后,电一般刺向尚天风双目。。
尚天风见来势极快,不敢去接,双手环绕胸前,潜用内力,猛向外一分。
他阴阳手的功夫,一阴一阳,阴着极寒,阳力极热,这一寒一热的掌力袭向格罗仁,带起一股极强的掌风,将格罗仁剌来的双剑带开。
格罗仁见自己一招“双风朝阳”,只使了半招,便被尚天风掌风逼开,心中大惊。又见尚天风双掌推来,刺骨寒意中却夹着一股灼热之意,直撞他前胸,当下只得急向侧滑开半尺,不敢强攻。虽避开了尚天风的攻势,但那一股寒中带热的掌风还是刮得他面部生疼。
两人只一个照面,格罗仁虽未能说败,但不架而走的窘象却显露无遗。尚天风属下诸人便震天尖叫出一声好来。
格罗仁听这叫声,暗暗冷笑一声,双剑突一交,交替向前,直插尚天风胸口。
尚天风回掌待要回击,却不料格罗仁剑式忽变,双剑一上一下,上者取尚天风咽喉,下者剌尚天风小腹,这一招变化极为精妙,乃是南诏双剑门的得意之技,名唤“苍山分月”,其名得自南诏点苍山,意为一山将月分成两片之意。
尚天风见这一招变化极快,亦是暗吃一惊,急向后撤。双剑门诸弟子见状,便也猛吼出一声好来,直震的诸人双耳目乱鸣。
这两边打得激烈异常,那边南思昭心中也是暗自叹息。
这大蜀国倏立不久,却毫无升平气象。孟昶虽已接位,然一些诸侯将领却并不服其管。卫圣诸军都指挥使、武信节度使李仁罕自恃宿将有功,更是心存异志。右监门将军刘康,虽是太监,却也是李仁罕的亲信死党。
眼前这两拨人,听其言语是南诏派来的,但能够大摇大摆的出入成都府牢,进而明目张胆的在牢中火拼,自然在大蜀国朝中亦有权贵暗中支持。
自己秉信“大隐隐于朝”,故而三十年来更名改姓,守着蜀国吏部员外郎的小官,希冀平安终老此生。
因而,不论是前面的王氏还是后面的孟氏,对自己都未有疑意,却不料南诏人却神通广大,察觉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想至此,南思昭便有些神伤:世间虽大,却真无南思昭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