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书盯着这个在臣子的面前,哭成这副狼狈样子的少帝。
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将这个孩子教得好还是不好。
半晌,只觉疲累地道:“陛下已经长大了,日后不该再如此失态。”
也不该让他有这种孩子带了好几年,归来还是幼童的心累。
永安帝眨眨那双哭得通红的兔子眼。
开口道:“可是相父,朕认您为父,在您跟前,朕不是应当永远是个孩子吗?怎么可能有长大的时候?”
首辅大人第一回感觉语塞。
小皇帝见他不说话,还想起来什么了一般,眼眶又是一红。
眼泪又掉出来了:“还是朕到底是不如亲生的儿子,相父想的一直都是把朕养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就不管了……”
看样子,如果沈砚书应一声“是”,永安帝又要开始满地打滚了。
被吵得头疼的首辅大人,只好叹气道:“臣没有这个意思,也不会不管陛下。”
小皇帝瞬间把眼泪收回去:“这还差不多!”
变脸之快,令人咋舌。
杨大伴给的那块帕子,擦完了鼻涕,便已是湿答答,脏兮兮的。
已是不够擦眼泪了。
杨大伴正打算出去叫人送新的帕子来。
沈砚书便自袖中,掏出了一个帕子,递给了永安帝。
小皇帝瞬间露出不值钱的笑容,呵呵傻乐,拿着帕子擦掉了眼泪。
相父果然还是关心朕的!
他乐滋滋地道:“相父,您的帕子好软,好暖……”
是父亲的味道!
“朕可以留下做纪念吗?”
沈砚书:“不行。”
小皇帝眼眶又是一红,看样子又想哭。
但是这回,首辅大人一点心软的意思都没有。
盯着少帝的眼睛,认真地道:“用完立刻洗干净,还给臣。”
“这是枝枝亲手绣给臣的帕子,能借给陛下用已是极限。”
“陛下想要,叫顾姑娘给你绣一方。”
这可是他们大婚之前,枝枝难得闲暇,绣给他的。
那会儿他还装了可怜,说从来没人给自己绣过帕子和香囊。
枝枝听完怜惜不已,在他生辰的时候,便送上了亲手绣的两方帕子,两个香囊,还有她亲手制作的两件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