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俞正走进来。

“议长阁下，都已经准备好了。”

孙望涛拍拍陆远的肩膀

“那我们现在出发吧。”

俞正走上来，恭敬的推动议长的轮椅。

在他们快要离开的时候，陆远低头喊道：“等一下！”

孙望涛回过头。

“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吗？”陆远抬起头，“随便什么，随便什么都好。”

这位老人的身体中，有一颗伟大的灵魂，无论华族还是陆远自己，都受过他太多的恩惠。

可是陆远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回报这样的恩情。他想为孙望涛做点事情，完成一个心愿也好，照顾后人也罢，随便什么他都会觉得好受些。

孙望涛凝视着久久不语似乎愣住，陆远以为他会说没什么心愿未了，结果孙望涛真的开口了。

“陆远。”他问，“你会做热干面吗？”

高筋面粉加碱粉，陆远亲手擀面。热干面是碱面条，神州早已失传。

大锅、大火，长筷子上下翻动防止成团。八成熟起锅，淋上凉水摊在案板上晾干，刷上一层菜籽油。

再大火，笊篱盛面在沸水中烫三次，沥干盛入大碗，泼上一勺早已调制好的料水，再撒上红白萝卜丁，榨菜酸豆角，芝麻油小葱。

陆远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做一碗面，他围着围裙忙活，老人就坐在餐桌旁看着他忙活，就像路边餐馆中常见的一幕。

一碗热干面上桌，还配了一小碗蛋酒。孙望涛惊讶道：“这你都知道？”

陆大厨矜持的笑笑。

孙望涛卷起袖子，筷子在碗中拌了一下，捞起几根，在口中细细品尝。

“正宗武汉口味！”老人感叹，“幸好没有死在昨天。”

他只吃了一点点，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进食差不多等于自杀。但这一点点已经足够，这么多年让他魂牵梦绕的正是这口家乡的热干面。

虽死，亦无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