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合陪着郑成刚有说有笑地走进会议室,底下的干部都已按照座次整齐坐好。吴香梅紧跟在后面,看到郑成刚要落座,快走了两步,伸手将凳子拉开,脸上带着恭敬的微笑。郑成刚微微点头示意,在站定之后,吴香梅又轻轻地将凳子推了过去,以方便郑成刚舒适地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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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香梅作为县长,能够主动为市纪委副书记郑成刚拉凳子,也是放低了姿态。此刻的市纪委副书记郑成刚虽然也是处级干部,但他代表的是市纪委,手中的事权自然不一般。换做平时,吴香梅自然不会主动去干服务员干的工作。
大家都落座之后,市纪委副书记郑成刚神色严肃地说道:“同志们,下面我们开个短会,主要是向大家通报一下关于现任主要领导的一些情况。以正视听,避免大家以讹传讹。是这样啊,市纪委接到了省纪委转来的电话举报记录,主要反映临平县委书记张庆合同志的一些问题,具体情况请我们的同志向大家做个通报。”
旁边的一位负责人忙打开话筒,看着材料,一字一句、完完整整的读了一遍。读完后,便看向纪委副书记郑成刚。
郑成刚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同志们,刚刚反映的三个问题,市纪委通过查阅资料、座谈交流、个别谈话等方式进行了初步核查,认为纯属是没有根据的诬告。现在可以明确告诉大家,张庆合同志政治坚定、为人正派,思想解放、视野开阔,具有很强的改革开放意识和开拓创新精神,具有很强的工作魄力和务实作风,带领全县干部群众讲实话,办实事,不回避矛盾,驾驭全局和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比较强,是一位合格,不,是一位优秀的、难得的县委书记。我可以代表市纪委明确表态,涉及到张庆合的举报全部属于诬陷。”
郑成刚十分严肃地环顾会场,目光如炬,继续说道:“同志们,此风不可长啊!对于制止和纠正这种恶意诬告行为,市纪委将采取一系列强硬措施。我们会深入调查诬告信的源头,不管背后之人隐藏得多深,都必将其揪出,依法依规严惩不贷,以儆效尤。绝不能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肆意破坏临平县良好的政治生态和改革发展环境。”
郑成刚的话掷地有声,吴香梅带头鼓起掌来。万庆峰环顾四周,看大家都在鼓掌,也只是缓缓抬起双手,跟着众人拍起了巴掌。
这时,郑成刚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道:“虽然此次调查证明了张庆合同志的清白,但我们也要反思,为何会出现这样的诬告那?我看事情很简单啊,我看就是因为煤炭运输的事。我可以明确表态,煤炭运输的会议纪要我看了,这份纪要十分荒唐啊,难以想象,在我们改革开放之后还能出现如此违背商品经济规律的事,我们不仅要问,这是在照顾谁的利益啊。我也可以明确给大家表态,回去之后,我会向市纪委林华西书记汇报,依法追究相关人员的经济责任。大家都是内部同志,推心置腹的讲。罗正财同志现在精神失常,可以免于追究法律责任,但经济责任不该追究吗?给临平县造成了如此重大的损失,不该赔偿吗?简直乱来。同志们,我给大家表态,市纪委支持临平县委、县政府依法追缴相应费用,请大家提高站位,认清形势,积极配合县委县政府推动工作落实。我给大家讲清楚,如果有我们的领导干部牵扯其中,拒不配合县委开展工作的,市纪委依法追究相应责任。”
张庆合坐在下面,没有想到市纪委副书记郑成刚有如此的风骨和担当,直接讲了自己不方便讲的话。邹新民坐在会议桌下,暗自感叹,幸亏当时自己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副县长,在煤炭运输的事情上有那么一辆车的牵连,就算是退钱,损失也不大。
会议结束,送走郑成刚之后,大家各自回到办公室。县人大主任万庆峰径直来到了常务副县长邹新民的办公室,连门都没敲,直接就步履匆匆地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道:“新民县长,今天这事儿蹊跷啊。”
邹新民已经被纪委折腾了两次,胆子都要吓破了,心里想着要改邪归正,重新上岸。看到县人大主任万庆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心里就明白,老万来找自己,必定是说煤炭公司运输的事。毕竟当年大家心里都清楚,靠着在煤炭公司的关系,老万拿了至少有八九辆车。
邹新民此刻有意与万庆峰划清界限,便皱着眉头说道:“万主任,我实在想不通是谁会把这件事情捅到省纪委去啊!前几天,煤炭公司的人都已经讲了,只要把钱退了,什么事儿也没有,说不定追查下去,还要给一个纪律处分。”
万庆峰自然明白,邹新民在煤炭运输的事情上牵扯不大,事不关己,自然是高高挂起。他微微眯起眼睛,说道:“新民县长,大家都是明白人,之前制定这个政策的时候,主要就是为了照顾县党政班子的领导,我印象中你也有一台吧。”
邹新民喉咙里不自觉地咽了个口水,两只手紧紧地握住杯子,放在桌子上,赶忙说道:“万主任,万大爷,您记错了,我在煤炭公司从来没有拿过一分钱。当时就是我那大舅子他弄了一台,但从法律上来讲,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两个是属于两个不同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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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庆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很是清楚,当时就是自己给大家出的主意,名字千万不要写自己的,就找亲戚、舅子、老表的名字填上去。邹新民不认账,万庆峰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种事情谁会上赶着承认自己在里面有股份呢?
他轻轻一笑,说道:“新民同志,今天开会讲了,要让大家退钱,你这大舅子的钱退还是不退呢?如果要退,我大概算了一下,一台车少说要退十万块钱。这个账很好算啊,就按郑成刚书记的算法,1000万,100台车,一个车就是10万嘛。”
邹新民心里清楚,这六七年下来,一台车从煤炭公司拿走的远远不止10万块钱,就拿油费来讲,当时报账基本上是有多少报多少,从来不设限。
车名义上又挂在自己舅子身上,邹新民心里也就不再那么紧张,故作淡定地说道:“万主任,我印象中您的亲戚也不少啊,我们这种肯定是少数服从多数嘛,就是真的要退钱,我那大舅子的工作,到时候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