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越无奈,只能率领麾下兵马跟在杨成后方数里。
这个距离,不近不远,能做到前后呼应。
两支兵马一前一后,沿着山道蜿蜒前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杨成耳朵忽然一动。
转眼间,一侧山林中突然传来大喊:“将军,山中有埋….”
“呃啊!”
山中侦查的斥侯,话还没有说完,就是一声惨叫。
变故突起,杨成没时间为入山打探的斥候默哀,嘶声大喝:“戒备!”
这些军士,不愧是当年跟着赵云参加诸侯伐董的精锐;一千五百锐士在杨成一声令下,以极快的速度组成一个形似龟甲的军阵。
忽然,山谷中响起地动山摇的轰鸣声,只见耸立的高山,宛若在一瞬间崩塌了一般,积雪裹着无数滚石倾泻而下。
“快撤!”
望了眼奔泻而下的滚石,杨成声嘶力竭地大吼。
一千五百锐士虽然惊恐,但阵型并未混乱,如一只快速移动的大龟,向后撤退。
杨成因率军走在前方,后撤他就走在了最后,在龟形大阵即将脱离落石攻击范围时,一块人头大小的圆石,一石当先,砰的一下击中杨成侧腰,将其砸落马背。
“将军!”
杨成被落石击中,数名亲兵飞扑上去,用身体去接杨成,其中一人被余势不减的落石砸中头部,当场毙命。
而杨成虽然被亲兵接住,但被落石这一击,已砸断了他的侧肋和脊梁,整个人已进入了昏迷状态。
后方,魏越听到前方地动山摇的声音,当即带领麾下兵马支援。
没一会儿,两支兵马汇拢,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组成一个严阵以待的军阵。
昏迷中的杨成被其亲兵抬到魏越面前,魏越查看杨成的伤势后,噗通一下跪在杨成身边,杨成的侧肋骨和脊梁全断了,身体紧靠右侧皮肉连着。
魏越虎目含泪,悲痛万分,他深知杨成这是用命,换回了他一命。
“飞展!”
一声似乎用尽所有力气的声音响起,只见杨成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老杨,对不起,对不起!”
魏越抓着杨成的手,不停地说对不起;他觉得是他提出一前一后进军,才令杨成遭此大难。
但杨成脸上并没有一丝怪魏越的意思,因为这是最好的选择,若是全军合兵一处前进,那就会限制军队的机动性。
如果遭到刚才那种伏击,就无法快速撤离,死伤的人将更多。
杨成反手抓着魏越的手,脸上露出安详,声音沙哑:
“飞展,这与你无关!此地名叫羊头山,羊头羊头就是要我姓杨的头,是我命该如此!”
“不过,我没有遗憾,当年若非遇到主公,我可能早已是一堆枯骨,若硬要说遗憾,那便是我等不到见主公了!”
说到这里,杨成眼眶中溢满了泪水,没有经历过常年遭外族劫掠的人,是永远无法明白他心中对赵云的感激。
几息间,杨成感觉他的眼睛越来越模糊,沉重的身体越来越轻,身上的痛感也消失了….
杨成死死抓着魏越的手,断断续续道:“飞展…请转..转告主公,老杨下辈子…还还要跟着…怹!”
“老杨!”
就在魏越悲痛嘶吼时,后方山道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少顷,一名白袍军士来到近前,滚落马鞍,悲声道:
“将军,关城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