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抓着那银元宝,眼眶都红了。
却没落泪,而是用力一擦眼睛,看向苏念惜,道:“娘子有什么吩咐?”
南栀看着大福的眼神,心下暗惊。
郡主怎么一招就切中要害了?这小贼显然已动了认真效力的心思。
苏念惜笑了笑,慢悠悠地饮下一口茶后,才看向窗外热闹的扬州城大街,道:“吩咐不着急,你先与我说说,扬州城如今的治安,怎会有了乱象?”
她这话一出,大福脸色就变了。
惊愕地看向几人,问:“你们到底是何人?”
苏念惜笑而不语。
良辰瞪她,“问你什么就说什么!银子不想要了?”
大福立时攥住银元宝。
想了想,道:“咱们扬州城虽富极逍遥,可那都是上层那些老爷大人们才有的快活。”
青影皱了皱眉,看外间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铺琳琅满目,华贵之人出入频繁。而就在那些街铺的角落,蹲着的乞丐哆嗦伸手。
两相对比,着实有些刺目。
大福想到过往,又红了眼睛,“原本老百姓们活得还算富足,可这几年,课税愈重,普通的老百姓尚能保持个温饱,而那些本就拮据的家庭则是一落千丈,时常连吃口饭都成了难事!”
“尤其去岁护国公苏大将军战亡之后,刺史大人为保军力,又连增了三次徭役。就算家里只有一个男丁都需得去,我爹就是在服徭役的时候没了……”
众人一静。
南栀朝苏念惜看去——扬州城的乱象,居然跟护国公还有几分关联?
苏念惜没说话,指尖轻轻点在桌面上,又问:“如今的扬州刺史姓郑?”
“是。”大福是个心思伶俐的,“刺史名叫郑靖,在任有十多年了。知府姓杨,跟刺史大人是同期。”
说完,就见几人都朝她看。
大福倏而反应过来,面上露出一抹悲戚,道:“我爹生前快要参加科考了,不想得罪了杨家的一个庶出的公子,就被剥了功名,后来给一个米铺做账房先生,时常会给我讲扬州城里的那些老爷们的事。”
苏念惜听了又微微蹙眉,却还是没说什么,再次问道:“五年前,布政使司宋家被抄之事,你可曾听闻过?”
大福一怔,眼神明显躲闪了一下,然后摇头,“我不晓得,没听阿爹提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