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笑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只是用眼睛看看,绝对不会动手。”说着便在店内踱起四方步,煞有介事的观摩起店内的古董来。
这一看就是小半个时辰。
小老头坐在柜台后面,单手撑着脑袋,一双小眼紧紧盯着梁言,还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鄙夷神色。
“哼,城外来的乡野小子,大字不识几个,兜里又穷的叮当响,还要学别人附庸风雅。也罢,看在你还算识相的份上,就让你饱饱眼福。”老头在心里一阵腹诽。
“掌柜的,我看这幅字帖不错,您给报个价?”梁言在店内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忽然指着墙角的一副字帖道。
“玉缘阁”以玉器为主,其他方面虽然都有所涉猎,但肯定算不上什么极品宝贝。那老头懒洋洋的扫了墙角一眼,淡淡说道:“黄真的真迹‘归云亭集’,少说也要百两银子,小子你确定拿得出手?”
梁言不置可否的笑道:“还请掌柜取来一观。”
老头听后一阵嘀咕,不过还是磨磨蹭蹭的从柜台上下来,从墙角取过字帖,又返回柜台上面,将字帖在梁言面前打开。
梁言左手抱着右臂,右手则摸了摸下巴,一边点头一边观看,看上去还有模有样。
只是他这高人风范没维持多久,忽然两眼一瞪道:“掌柜的,你忽悠我吧?居然拿一副假的字帖来糊弄我。”
小老头一听立刻如吃了爆仗一般,气得大叫起来:“你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我看你一副穷样,一辈子没见过世面,可怜你才让你进来开开眼界。你居然不思感恩,反而还想污蔑于我,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掌柜息怒,且听小子一问,这黄真是哪国人?”
“这还用说?”小老头摇头晃脑的说道:“黄真乃是越国大家,就连越王都曾亲自接见过。”
“彼时正值赵越两国交战,敢问掌柜的,这黄真既是越国大家,深受越王器重。又岂会用赵国的‘席笔’?”梁言说着一指字帖竖行的末尾几字。
“这......”小老头脸色一红,赵国书法自成一派,“席笔”来源于赵国书法中的“草字八法”,算是用在一行结尾的一个小习惯,的确不可能是黄真会用到的笔法。
要说小老头经营古玩店数十年,祖辈更是钻研此道,怎会不知此贴真假。只不过古玩一行向来奉行的就是“凭本事吃饭”,若是客人自己打眼买了假货回去,也怨不得别人。他也没少坑过城中自以为是的富家子弟,可如今被一个穷酸小子当面揭穿,却着实让他下不来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