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谨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猛地伸出手臂,紧紧拽住那即将抽离的袖角,仿佛那是他与沈月唯一的牵绊。

“阿月......阿月我错了......”

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朱谨嗓音破碎,痛楚如刻入骨髓一般,

广袖被拉扯的力道崩得笔直,沈月脚步一顿,回眸望去,只见袖口一端被朱谨大掌紧紧拽住,

“我只是太爱你而已。我不懂,为何我已经站在权利顶峰,却连喜欢的人都留不住。”

朱谨赤红的凤眸里满是恳求,这一刻他将帝王的尊严抛诸脑后,一心只想将沈月留下,

如今的他拥有了所有,却唯独缺一个爱人!

拽住沈月袖口的手青筋毕露,朱谨死死盯着沈月侧颜,沙哑呢喃:“阿月,别走……你告诉我,我要如何做才能留下你,难道我喜欢你,错了吗?”

苦涩在胸腔蔓延,朱谨高大的身影在此时显得分外颓然:“我想和你在一起,错了吗?”

“爱不爱是你的事,接不接受是我的事。”

低垂的长睫划出清冷弧度,沈月侧身,另一只手拽着衣袖往回扯,像是要将她曾经倾注在朱谨身上的情意一点点收回:“朱谨,你我二人两不相欠,清了。”

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的情意,她都还清了,

他们错过,爱过,守过,

情爱本就是短暂又绚丽的烟火,在盛开的那一刻已然走向落幕,

爱是一瞬间的感觉,守是一辈子的承诺,爱时坦坦荡荡,退时干净利落。

当不顾一切的激情退却后,被留下来的那个人是输家,

她不想输,不想让七情六欲的其中之一掌控了她的未来,

所以她希望,她和朱谨的关系,就此尘封。

清澈的目光印着光影沉静,沈月自嘲一笑:“当然,你是帝王,你大可动用帝王的权利将我囚禁在宫中,我如蜉蝣撼动不了皇权,我唯一能左右的便是自己的生死,活容易,死简单。”

“民间有专门豢养鸟雀的商人,将调教好的鸟雀出售给王公贵族,讨贵人开心。母雀没有孵出满意的幼鸟时,他们会在天不亮的时候爬上树梢捕捉幼鸟,挑选心仪的幼鸟。在幼鸟还未睁眼认母时,便将幼鸟放置在鸟笼中,一口一口喂食,直到幼鸟长大。”

沈月边说边用力拽了拽,广袖衣料出现细微裂缝,另一端捏在朱谨手中纹丝不动,她盯着朱谨,幽声将未尽之言讲完:“有人便问,直接捕捉成鸟更为省时省力,为何要花费几月时间来养幼鸟。答,成鸟曾翱翔于山川河谷之间,见识过广袤的天地,便不甘心被圈养在笼中,不仅绝水绝食,即便是撞得头破血流,也要拼了命地冲出围笼,直到它死去。”

“陛下可曾听过这个趣闻?”

“今日之前,未曾。如今,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