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巍根本就不相信韶安郡主会是姜安宁。
就算那位想要用他的婚事儿来恶心江安侯府,给他们家添堵,甚至是羞辱。
让他们家,彻彻底底的成为京城权贵中的笑柄。
也不至于做出这么离谱的决定。
让姜安宁做了郡主,且不说往后那些与她同为郡主封号,不得不与人平起平坐的真郡主们如何想。
最要紧的是,让那些县主、乡君们如何想?
若姜安宁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事儿或许还说得过去——可偏偏,她就只是穷乡僻野里一个无名无姓之辈。
真要是将人封为郡主了,还御赐婚事儿——怕是京城里的那些贵女们,就会争先恐后的给她使绊子,踩死她了吧?
念头闪过,江巍忽地一愣。
是啊,连他听了,就已经是如此愤愤不平的事儿,那些往后,真要与之平起平坐的郡主、县主、乡君,甚至压根呢有封号的世家贵女,会怎么想?
只怕会使劲手段,让姜安宁难堪吧?
到时候,以姜安宁之烈性,只怕不会甘愿受辱。
可不愿意,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皇权之下,大家皆是蝼蚁。
凭她一个无权无势的村野孤女,对上那些杀死个把贱民就犹如踩死一只蚂蚁般简单,犹如喝水吃饭一样稀松平常,只有败势。
到最后,姜安宁能够走的路,恐怕只有不甘受辱,自尽而亡。
“也许,这才是那位,最真实的目的?”
江巍喃喃了一句。
盛绩没有听清:“您说什么?”
江巍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如果,让姜安宁死于那些贵女们的嫉妒打压,才是那位的真实目的,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圣旨赐婚……
若姜安宁就这样死了,他少不得要为人守节。
且到时候,姜安宁这种乡野村姑,来到京城上层权贵的圈子中,势必会惹出无数笑话。
进而连累到江安侯,都要为人耻笑。
“看来他的确是想利用这桩婚事来羞辱我,羞辱整个江侯府。”
“只不过,他用的这个法子,比我们所有人想象中的还要阴毒!”
这是要完完全全毁掉他的亲事儿!
“少爷您的意思是?”盛绩皱眉,心里也跟着有了不好的预感。
江巍忽地冷笑:“看来,我当初的猜想是真的!”
“啊?”
盛绩茫然:“啥猜想啊?”
少爷说话怎么越来越难以理解了?
“杀害我阿姐的真凶……他大概是害怕我真的找出证据,证明害死我阿姐的,其实另有其人。”
“更害怕我一旦找出证据,会不遗余力的,拼死讨要说法。”
“哪怕那代价是反了这天,换了这皇权之上,当家做主的人。”
江巍冷笑:“原本他如果没做这一出,我还真就不敢肯定,阿姐的死究竟是否跟他有关系!”
可现如今,那人用姜安宁来羞辱他,或者说是警告他,反倒是让他肯定了,阿姐之死必然与那人,有脱不掉的干系!
想到什么,江巍看向盛绩:“韶安郡主究竟是谁,这消息可以说是瞒了许久。”
“咱们用尽了办法,都没从任何知情人口中撬出丝毫线索,怎么今天,宫中忽然间就传出消息来了?”
他皱眉:“这消息的来源你们可有查过?”
盛绩拱手:“回公子,消息传来的第一时间,咱们的人就去核查过了。”
“不过这消息的确来的蹊跷,暂时还没有办法准确溯源。”
“但是……”
盛绩犹豫了片刻,欲言又止。
江巍皱眉看着他:“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支支吾吾的做什么?现如今都是什么时候了?你难道还想瞒着我不成?”
“万一就是因为你这会儿的隐瞒或者耽搁,让我的分析出了错误,那才是真的耽搁了事儿。”
“如今江安侯府是何处境,不需要我再和你多说了吧?”
“你此时遮遮掩掩,拖而不决,都很有可能会让我们陷入绝境,命悬一线。”
“你要分得清轻重。”
盛绩忙道:“属下不敢隐瞒,只是,这消息来源实在不够确定,属下也不知晓当说不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