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杰这才顺着谢祯指的方向,发现了异动。
“晚上死了好几个人,有的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剩下的孤儿寡母以后路上怕是不易过。”
“那就看官差们如何做了。”
谢祯比谢文杰年长许多,又曾做过人妇,在别人屋檐底下仰人鼻息的生活,她也过了几年,对生活的憧憬早就随着那些日常之中鸡零狗碎的腌臜事,烟消云散。
也只有谢文杰这样朝气蓬勃,没有被生活的阴暗摧残过的少年郎,能发出如此共情的感慨。
谢祯觉得这位同族的弟弟,人不错!危难之时,非难没有弃护国公府与不顾,转投他人门下,反而一路护着家人,如今文举不能,又落得罪臣之身。
生机恶劣时,难保人心不变。
她低声叮嘱他,“人心难测,往后路上,不要轻易同情别人,哪怕要做,一定要确保你自己是安全的情况下,有余力再去管别人,记住了吗?”
谢文杰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认真,忙点头应道:“二姐,怀章记住了。”
“嗯。”谢祯满意地点了点头。
谢文杰往着松江府衙的方向,“不知六哥和鹤之何时能平安回来。”
“是啊,这都快进卯时了。”谢祯下午刚落下的心,不免又提起来。
身后有谢家人翻身时碰到伤口,忍不住发出嘶嘶的倒抽气声。
谢祯转头,将小弟谢豫川留下的一瓶药递过去,小声道:“这有药,上一下再睡。”
“多谢二小姐。”
久违的称呼,谢祯心底怅然,微笑道:“上完药再睡,不然明日上路更难受。”
谢文杰放空大脑,四处瞧瞧看看。
不经意间,隐约看见一队官兵押着几个人回来,行走之间好像就是六哥谢豫川和同年兄弟谢武英。
“二姐,六哥他们回来了!”
谢文杰忍不住激动地站起来。
远处营地一片漆黑,四周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