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霓裳惨笑了起来，耳边似乎回荡着什么声音。

『果然……我幻听了……』

她开始自嘲。

因为自己好像听到了青龙大人在对自己说话。

可是他已经死了呢。

是自己怕死吗？所以才听到这样的声音。

再回过神来，突然好像有一片迷雾笼罩住了自己……

她好像隐约觉得旁边有个身影，定睛一看大吃一惊。

青龙姿态苍然的站在旁边，虽然没戴头盔，可是他也背对着自己，根本看不清长相。

他面对着巨大的神龙，似乎有所彷徨。

『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任何人死去。我一次次拖着疲惫，满是伤痕的身体，有时候因为痛苦不得不跛着脚，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可是，我没有拯救到多少人。相反，我因为失血一次次倒下，因为敌人们的围攻一次次倒地不起。那么……我还应该怎么做才能拯救更多的人？除了不知痛苦，除了忘记死亡，还应该怎么办？』

寒风骤起，可是，死亡来临之前，最后的余晖还是出现了。

『答案很简单，就像你身处的这片迷雾一样。』

神龙的声音，回荡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面。

『只要你还日复一日的身处其中，就无法做到拯救迷雾里的任何人。就算你满怀痛苦的去指明他们前进的路。就凭这漫天的迷雾，人们又浑浑噩噩置身其中，他们能看见你所看见的东西么？完全不能，他们能知道你手指的是哪儿，或是那个地方有着怎样美好的风景么？更加不可能！还有，一旦你倒在黑暗里面，你就永远回不来了。既然如此，不如就不要管迷雾里的人吧。你干脆站在外面，想办法赶走这片迷雾！这也是一种一劳永逸的办法。为此也许要牺牲很多无辜的人……』

『不，祖龙。我不想放弃任何的生命。因为我置身在迷雾里，已经亲身感受过那些人面对死亡的绝望和痛苦。我不希望他们遭遇到这样的悲剧。』

『你所说的这些事情……它现实吗？能做到吗？不要忽视这个世界带给你的阻碍。』

青龙说。

『当然，太阳很快就要出来了。一定要驱散它们。』

神龙说。

『那要是有人以超越人类肉身的力量诅咒太阳，不让它上升呢？』

青龙说。

『除了不知痛苦，更要和他你死我亡。我说的太阳，并不是一个伟大的英雄，或者必须靠某人的智慧才能实现。而是世界上千千万万个这样的他，亿亿万万个和他一样的人。成长起来，团结起来一并建设出一个光明永存的世界。在这儿当然人人平等，大家不会有因为能力不平等而被歧视的痛苦，每个人都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力量。问心无愧就好。只要贡献了就会一样被人拥护，如果是这样，一个人再小的贡献怎么能看不起他呢？大家团结一致，人间天下大同。』

神龙说。

『太难了。连我都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然而，橘霓裳看到身边的男人身上仿佛有一种若隐若现的光芒。

他驱散了迷雾，让每个人清晰可见的发觉他在那儿，全因为他身上的金光。

神龙的声音，回荡在虚空中。

『你想看日出吗?』

青龙说。

『不。』

祖龙说。

『为什么?』

青龙说。

『别人能看见日出就好，我不稀罕，我从睁开眼的第一秒就没有任何记忆……更不知道为了谁而活。既然这样，抛弃这可有可无的性命又如何？我看这云海广阔无边，我看这大浪滔滔不息，可是，我何必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怡然自得，我却没思考过活着或死了有什么不同。』

祖龙说。

『你的意思是……』

青龙说。

『天，地，人。我做天还是做地，我做地还是做人，不都还是他们之中的一部分吗？就算我只是一棵树，一片叶子。也能供人乘凉摘取。生来一场本是福，有形之物终将无。我啊，可能觉得生命不太重要。祖龙，到了这个时候，才有种结伴同行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