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她也跟着解释道,“洗车店和汽修店所在的一排房子也属于酒厂的一部分,是赫鲁晓夫时代建造的。
苏联解体后,我们把那排房子租了出去,顺便也把这片空地的一半改造成了收费停车场。”
“也是为了...”
“对”特卡奇在叹息中点了点头。
“这里以前是做什么的?”穗穗换了个问题。
“在这里还在运转的时候,酒厂的酿造原料都是运到这里进行晾晒、清洗等一系列预处理的。
当然,酒厂的运输车也都是停在这里的,那家汽修厂最早其实就是为了修理酒厂的车子才建造的。”
特卡奇太太说话间终于捅开了那道铁门的挂锁,热情的招呼着他们穿过了铁门,走进了一片荒草丛生,时不时还有一片片水洼的荒地上。
站在这里,他们可以更加清楚的看到那座破败的酒厂核心建筑,更能看到不远处破破烂烂的铁皮棚子下放着的一堆锈迹斑斑的钢铁造物。
“那是这座酒厂的酿造设备”
特卡奇太太指着那堆破铜烂铁解释道,“在差不多二十年前房顶坍塌之后,那些古董设备就被抢救出来送进那栋建筑里存放了。”
二十年前坍塌...
卫燃抽了抽嘴角,二十年前房顶塌了,但那栋建筑没塌是奇迹,二十年了都没把房顶修好,也特么是个活生生的奇迹!
见穗穗和卫燃都不说话,特卡奇太太也不由的紧张了一些,连忙招呼着他们沿着一条石板铺就的小路,一边往那座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倒塌的建筑走一边解释道,“我们本来打算把这里改造成一片湖畔公园的,但是因为酒厂的主体建筑随时都有坍塌发生危险的可能,所以只能让这里这样荒废着。”
“你们其实在等那座建筑自己倒塌?”穗穗直白的问道。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
特卡奇太太略显无奈的肯定了穗穗的猜测,“想把这里全部维护好是一大笔开支,而且是注定没办法收回成本的投资。相比之下,等这里变成废墟,然后卖掉盖新的建筑才...”
剩下的话即便不用说,卫燃等人也已经猜到了,除非官方钱多的没地方花否则是不可能投入到这里的,尤其这里也并非城市的中心。
在穗穗被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野猫连续吓到好几次之后,特卡奇太太终于带着他们从紧挨着湖畔公路的围墙边绕到了那座危险建筑的另一侧。
这里有个大概50米见方的停车场,中间的位置还有一座铜像。
这铜像雕刻的,是个面相卡班湖方向,脚踩一枚横躺的炮弹,手里端着酒杯,满脸灿烂笑容似乎在说祝酒词的工人。
相比这座雕像,停在这里的车子除了有数的几辆私家车之外,其余的大多都是一些诸如铲雪车、吊车、清障车,甚至垃圾清理车之类的工程车辆。
这都不用问,肯定也是把这片停车场租出去赚钱了。
至于那座带有高塔的高耸建筑,它的周围都被带有危险标志的铁丝网给围的严严实实,根本就没有留出给人进出的出入口。
“我非常满意这里的一切”
仅仅只是象征性看了一圈,穗穗却痛快的说道,“特卡奇太太,我们或许可以近一步谈谈交易的细节了。”
“你...你决定买下这里了?”
特卡奇太太诧异的问道,显然,就连她都没想到这笔交易竟然有达成的可能。
否则的话,过来带着他们参观的可能就不止她,或者至少不止她一个了。
“当然,而且我一定会让这里恢复她本来的样子。”
穗穗信心满满的样子甚至感动了特卡奇太太,她并没有提起过,她的祖父和父亲,都曾在这座酒厂工作过。
心知接下来的事情八成和自己无关了,卫燃老老实实的跟在穗穗身后,任劳任怨的担任司机,拉着众人兜了个圈子又回到了隔壁自己的家里。
根本不等谈判开始,帮忙牵线的卡尔普便先一步告辞离开,心知帮不上忙的卫燃也接过安菲娅随手递给自己的平板电脑悠哉悠哉的上了二楼。
从被安菲娅叫回来开始到现在,这满打满算都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但就是这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伴随爱德华父子被杀一同撒下来的那些罪证,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首先,法国赛特港,一艘法国船籍,刚刚到港的货轮被限制离港,当地警方也已远超法国警察平均出警速度的高效,控制了这条货轮的船长,顺便还解救了足足一百多个来自加沙和叙约边境难民营,还没来得及灭口的孩子,并且扣押了一批正准备装船运往椅涩裂的货物。
没有继续浏览接下来的新闻,卫燃舒坦的吁了口气,在这个节骨眼上,几乎可以肯定,那位隶属于269部队的互助会会长即便不被灭口,大概率也会销声匿迹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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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肥皂工厂,他们肯定不希望梅希尔在这个时候露面,而且他们大概率能猜到,梅希尔肯定在某个历史学者的手里,甚至说不定会怀疑爱德华的死也和他有关。
但那又怎么样?
卫燃满不在乎的看了眼落地窗外属于酒厂的那两座高塔,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肥皂工厂就算知道这一切,他们唯一的选择也只有保密。
保密的方式只有两种,要么杀了卫燃和梅希尔,要么和他保持某种程度上的默契来相互妥协,相互保密。
恰在此时,正忙着帮穗穗谈判的安菲娅也抽空给卫燃发了一封邮件。
不慌不忙的取出认证器登陆邮箱,卫燃在看到这封邮件里的截图时,脸上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
这封邮件的截图,是梅希尔的邮箱收到的一封邮件,发件人来自那位互助会的“会长”。
至于内容,也颇为简单,仅仅只有一句用法语、德语、意大利语、俄语以及汉语重复的PY交易请求:“杀掉他,然后我们讲和怎么样?”
“把邮件给他看看”
这些天一直在等着交易请求的卫燃,立刻敲打着屏幕写出了给安菲娅的回复,“然后把他藏起来,藏在一个我都不知道的地方。”
点完了发送,卫燃立刻拔掉了认证器,刚刚回复邮件里所谓的“我都不知道的地方”,指的自然是海拉通过控股的小公司买下了52号营地了。
至于要不要和发邮件过来的人交易,卫燃又不傻,自然是不会了。
他真要是杀了梅希尔,那岂不相当于牌桌上被对家用一张方片3骗走了王炸?这种蠢事他可不干。
不仅如此,他甚至隐约觉得,就连梅希尔的邮箱收到的这封邮件,说不定都是肥皂块儿隐晦释放的虚假善意。
不,肯定是!
卫燃打了个激灵,对方在强制朝他“发起交易”!
简单的说,无论爱德华的死和他这个历史学者是否有关,现在全世界都在找的梅希尔增值了是不争的事实。
肥皂们杀不了卫燃,更杀不了甚至找不到梅希尔也是事实。
既如此,以这种放弃梅希尔的方式释放善意,顺便隐晦的提醒他们已经猜到梅希尔在谁手里便是成本最低的方式了。
这么做的底气在于,梅希尔不可能长生不老,但人终究会忘记历史。
那些肥皂块在赌,赌卫燃不会轻易丢出手里的王炸。
换句话说,丢不出去,或者不舍得丢的王炸,那还是王炸吗?
先走走看,牌局才刚开始呢……
卫燃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如果他没有海拉,那么一切还真不好说。
如果肥皂工厂知道他有海拉这样一个网络暴徒一般的组织,大概也绝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发起交易。
这天傍晚,在经过漫长又短暂的大半天谈判之后,穗穗动作迅速的和官方谈妥了收购协议,并且罕有的没有要求便宜哪怕一个卢布。
赶在相关部门下班之前,这姑娘心急火燎的在收购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当场把一亿卢布的首付款划了过去。
不知道是恰好还是早有准备,就在穗穗送走特卡奇和她闻讯赶来的同事以及领导的同时,又一条新闻也被安菲萨推送到了她和卫燃的手机上。
这条新闻内容只有一条——试图绑架华夏在俄留学生的境外恐怖分子,经过审判将被送往黑海豚监狱服刑,13个恐怖分子里,最高刑期的被判了111年零11个月,最快出狱的那个,只要在黑海豚住上区区88年零8个月就可以重获自由了。
“希望你们出狱的时候肥皂工厂还在”
卫燃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句,他此时此刻已经无比确信,毛子的官方和“毛妹”阿芙乐尔,确实在默契的相互释放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