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我们急需燃油”
缝纫机从妻子那里抢过了发言权,“我们很难一次性找到这么多的油了,就像兽医说的,是我们的急救车也能用的油,这很重要。”
“好...好吧。”摇篮咬咬牙,接着看向正吃的不亦乐乎的雪绒花,“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没什么可说的”
雪绒花远比这对夫妻更加的洒脱,“我们需要燃油,那些油与其被他们的装甲车烧掉拿来杀人,倒不如让我们拿来救人。”
说完,雪绒花又戳起一块胡萝卜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问道,“我们等下需要怎么做?”
“孩子们留下”卫燃下意识的说道。
“先生,这里没有孩子。”
开口说话的,却是刚刚一直忙着给小伙伴做翻译的拉玛,11岁的拉玛。
见卫燃看向自己,拉玛开口说道,“先生,这里只有医生、护士,见习护士和士兵以及见习士兵。包括我在内,我们都能发挥作用,请不要再把我们当作小孩子了。”
见卫燃一脸的错愕,雪绒花叹了口气,放下刀叉说道,“让他们参加吧。”
见缝纫机和摇篮也沉默不语,卫燃已经知道,这样的事情恐怕已经不止一次发生了,这样的坚持,对于这些孩子们也已经不是一次了。
“你们一定会赶跑侵略者的”
卫燃格外正式的朝11岁的拉玛说道,“或许需要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但你们一定会赶跑侵略者的。”
“我们也相信,我们一定会做到的。”拉玛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的嘴角,都还挂着些许的汤汁——就像雪绒花一样。
“既然我们的小帮手也参加,那么我们就要谨慎一些了。”缝纫机委婉的提醒道。
卫燃点点头,一边吃一边开口问道,“我们有多少个油桶?”
“13个”拉玛立刻给出了回答,“加上您今天带回来的两个,一共有13个油桶。”
“等下全都带上”
卫燃想了想说道,“我们还需要用布把油桶包起来,让它们安静一些。”
“这些交给我吧”摇篮应下了这份工作。
“如果那辆装甲车还在”
卫燃看了看众人,开口说道,“我需要两个帮手和我一起接近装甲车,需要他们把装满的油桶运回来,还需要有人组织孩子们在周围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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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吧”
缝纫机说道,“我和摇篮做你的帮手,雪绒花带着孩子们放哨。”
闻言,卫燃赶在雪绒花准备说些什么之前继续说道,“等我们接满所有的油桶立刻往回运,可能需要跑两趟,就算跑三趟也没关系,重点是一定不要发出声音。”
“如果遇到长枪党的人怎么办?”雪绒花开口问道。
“交给我来解决”卫燃下意识的答道。
“你准备杀死他们吗?”摇篮问道,“兽医,我们是无国界医...”
“天已经黑了”
卫燃指了指头顶,耍无赖一般摊摊手,“我已经下班了,就算是无国界医生也总不能24小时工作吧?”
相比面面相觑的缝纫机和摇篮,雪绒花却最先笑了出来,一本正经的用法语问道,“那么这位已经下班的先生,现在你是什么身份?”
闻言,卫燃稍加思索,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现在我是国际主义战士,我的代号...我的代号叫做东风。”
“我们这是在西班牙吗?”
缝纫机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在想我要不要也想一个从MSF下班之后用的代号了。”
借着这个话题,众人吃完了并不算多么丰盛但却绝对管饱而且顶饿的晚餐,不远处的油炉也终于完成了对那些手术器械的蒸煮消毒。
关闭了油炉,摇篮和雪绒花合力收纳了那些经过灭菌的手术器械,拉玛和达拉尔这俩小姑娘则各自拿着一把鞋刷子,小心的将炉架上积攒的炭黒刷下来,先收集到了一张报纸上,又收集到了一个玻璃盘子里。
等卫燃将炉架和蒸煮盘全都装回包里重新固定在车顶上的时候,摇篮也从帐篷里拿出了一瓶类似护肤品一样的东西往盘子里挤了一坨,并且用一个压舌片仔细的搅拌了一番。
紧接着,两大两小四个女人便各自用手指在盘子里蘸了蘸,将那些黑色的泥状“护肤品”涂抹在了她们各自的脸上甚至脖颈上。
“我们也涂一些吧”
卫燃说着,同样伸手弄了一些,嘴上不停的解释道,“当作伪装用。”
闻言,缝纫机和那俩小伙子也纷纷伸手在盘子里蘸了蘸,同样在自己的脸上胡乱抹出一片片黑色的污渍。
先给自己做好了伪装,摇篮和雪绒花又带着孩子们去后面的院子找来一些破布包裹在了那些油桶上。
一切准备就绪,两手空空的卫燃将三根盘起来的输油管斜挎在肩上,带着身后几乎各自拎着两个空油桶的大小同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车库重新落锁,贴着建筑的阴影,循着记忆摸向了那辆装甲车。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将近零点了,这大街上也陷入了黑暗和寂静之中。只剩下熹微的星光,以及弥漫着尸臭味的角落里游荡的各种动物发出的细微动静。
因为身后带着的不是金贵的医疗人员就是尚未长大的孩子,卫燃也前所未有的谨慎,这速度自然快不起来。
约莫着零点前后,卫燃带着大家小心的躲在了傍晚他踩过点的废墟阴影里。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卫燃低声说道,“先不要跟过来,更不要发出动静,等下我确定没有危险会过来接你们的。”
“兽...不,东风,你要小心点。”缝纫机低声嘱咐道。
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卫燃摘下斜挂在肩上的抽油管交到了缝纫机的手上,随后猫着腰,贴着墙壁小心的走向了二十多米外守着街角的那辆装甲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