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大早晨的报丧啊?”
卫燃打开房门骂骂咧咧的吆喝了一嗓子,随后像是才发现来人身份是的拉着长音“哎呦——!”了一嗓子,举着一把伞便跑到了门口。
“这大清早的,几位什么吩咐?”卫燃站在铁栅栏门的后面客客气气的问道,却并不急着打开院门。
“表少爷,把门打开吧。”
为首的那个晃悠着手里的警棍儿痞里痞气的说道,“咱们给蝗军当差,搜查赤...”
“你特码爱搜查什么搜查什么”
卫燃以比对方更加嚣张的态度,更加痞里痞气的回应道,“你特码再摆愣你手里那破棍儿我看看?也特码不打听打听这什么地方就过来撒野,这门是特码你这么敲的?”
“嘿!”
门外的警察顿时来了脾气,一边撸起袖子一边说道,“你特码还别敬...”
“敬你姥姥个攥儿”
卫燃再次打断了对方,愈发嚣张的重新点上颗烟,一边抽一边说道,“来来来,你特码再敲一下给你爹看看。”
“我...”
那本就是在唬人的警察头子下意识的就要举起手里的警棍儿,但最终,他手里的警棍到底没砸在铁栅栏门上,反而换上了笑脸儿说道,“得!表少爷,是我没规矩,我给您赔礼。不过您可想好了,你要是耽误了拿人办差,到时...”
“少特码唬我,你吓唬谁呢?”
卫燃不耐烦的说道,“先说说,你们这是要抓谁?我们这可是正经生意,不是你们这种档次的人能随便来的。你说抓谁,我给你带出来,放你们这么一帮子的丘八进去算怎么回事儿?”
“表少爷怕是不知道吧?”
那警察头子凑近了一步,隔着铁栅栏门说道,“昨晚上关大爷和关家大小姐通敌被抓了,今天一早有人报案说昨晚上看见有人来过你们书寓,怀疑你们窝藏罪犯,这不一大早我们就来了。要我说,如果你们这儿真的藏着人,就早早的交出来,要是没藏着人,就放兄弟们进去瞅瞅。”
“等会儿,你说谁通敌?关家大爷和零露小姐?”卫燃惊讶的问道,同时他的脸上,却也露出了一抹不加掩饰的开心和如释重负之色。
“可...可不”
那警察头子结结巴巴的答道,他原本以为这消息会吓到卫燃,却不曾想到对方竟然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来来来!快快快!”
卫燃的态度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甚至直接丢掉了手里的油纸伞,叼着烟打开了上锁的铁栅栏门,格外热情的将有些懵的警察们让了进来,在随意的给其中一个丢了一包还没拆封的骆驼烟示意他们分着抽之后,一把拉住那警察头子,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开心的问道,“那关大胖子真被抓了?零露也被抓了?你小子可别骗我。”
“我骗你干嘛”
那警察头子愈发的不解,“表少爷这是挺高兴?”
“可...怎么可能!没有,绝对没有!”
卫燃却矢口否认道,紧跟着又追问道,“关家那个小子呢?关秉文抓着没?”
“我们要是抓着了就不来你们这儿打扰了”那警察头子下意识的答道,却浑然不知自己这句话才说完,卫燃便悄悄松了一口气。
“快进来快进来”
卫燃热情的招呼着这些警察进了一楼大厅,同时开口说道,“这院里屋里的虽然随便你们搜,但咱们可得把规矩先说说。”
“表少爷什么吩咐?”那警察头子客气的问道。
“我们这二楼三楼住的都是女眷”
卫燃用大拇指指了指楼上,“所以你们搜可以,怕人跑了把这楼围起来也行,但上楼搜查,必须让我们的人在场,免得你手下的人手脚不干净,到时候起了争执,你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到时候手脚不干净的,要么把手爪子留下来,要么,哼哼!”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这警察头子立刻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随后又转身看着身后带着的人警告道,“都听清楚了吧,等下手脚都给我干净点儿!不然表少爷留你们的手爪子,我可得在旁边帮忙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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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跟着进来的几个站没站相的警察立刻齐声答道,甚至还各自挺起了干瘦的胸脯儿。
“还有一条儿”
卫燃指了指储藏间的方向,“我表姐正在楼下听戏考校下面的人,这个时候不能打扰,所以你们得等等,等下面那一出汉明妃唱完了,那些弟弟妹妹们卸了妆回了各自的房间,你们才能开始。”
“这...”
“知道你担心什么”
卫燃指了指门厅外面,“让你的人去外面守着,你跟我下去一起听戏,这下你总不担心了吧?顺道还能歇歇,总归比在外面淋雨强得多。”
“行,这个行!”那警察头子立刻应了下来,“你们几个,去外面守着!”
闻言,那几个警察混子对视了一眼,只得苦兮兮的又离开了这栋小楼,一番推诿分配之后,要么守在了院门口,要么守在了那颗银杏树下面。
“茉莉,茉莉呐?”
卫燃吆喝了几声,刚刚便提前躲在厨房里的茉莉也跟着走了出来,“表少爷有什么吩咐?”
“去,给我表姐通报一声,警察来咱们这儿抓人,我准备带他下去听听戏,问问我表姐行不行。”
“表少爷稍等”茉莉说完,立刻走进了储藏间。
“等着吧,我表姐规矩多。”
卫燃说完嫌弃的看了眼这警察脚上的鞋子,不加掩饰的说道,“我表姐爱干净,你这样怕是进不去,杨妈,杨妈?”
“表少爷”
杨妈也跟着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去,给他找双干净的布鞋换上。”卫燃颐指气使的吩咐道。
“哎!”
杨妈应了一声,转身走进了一楼的一个空房间,从里面拿了一双没穿过的圆口千层底儿布鞋。
“试试吧”
卫燃话音未落,茉莉也从地下室走了上来,“表少爷,小姐让您带着警察先生下去,还说让您客气一点儿不能耍混。”
“我...”
卫燃咬咬牙,不耐烦的摆摆手,“一边儿凉快去,我还用你提点?”
说完,他又看向正在换鞋的警察头子,“把家伙留在一楼桌子上,换好了鞋就自己下来吧。”
话音未落,一脸嚣张跋扈的卫燃已经用他那破锣嗓子哼唱着从陶灿华那学来的几句散装戏文,独自走进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