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燃一边将这些东西拿出来一边说道,“你最好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想不出来,我可就要帮你想办法了。”
“爷,您这上门抢可不磊落。”
刚刚还认怂的丁荣富一脸鄙夷的说道,“人穷可不能志短,那些钱够您花的了,事儿做绝了,这以...哎呦!”
丁荣富的场面话都还没说完,卫燃便给他来了个大耳刮子,“不说是吧,好办。”
话音未落,卫燃便再次摘了他的下巴,随后拿起一团枕巾塞了进去,随后在丁荣富不断的扭动挣扎和被压抑的惨叫声中,慢悠悠的拆开了他一只手上所有的关节,随后又一个挨着一个的给他重新装好,最后这才将他嘴里的东西恢复原状,并且将他的下巴给装了回去。
“我说,我说!”
疼的眼泪都出来的丁荣富哆哆嗦嗦的答道,“客厅,客厅大沙发的下面!”
“你在调查关家姐弟和他们的同学?”卫燃冷不丁的问道。
“对...”
丁荣富仅仅只是把这个字儿说出了最多一半便意识到了不妙,可与此同时,卫燃却已经拿起了他的另一只还没受过刑的手。
“对,对!”
丁荣富果断的答道,“负责这事儿的是我堂弟,他,他就在对门那个屋子里。”
“等下我会问问他的,接下来我问的,你的声音如果大到让你堂弟听见,我就把你的手指头一根根的削掉肉皮。”
卫燃像个十足的变态一样一边摸着丁荣富的手一边继续问道,“你们都调查出来什么了?”
“我不...哎呦!”
丁荣富刚要来个一问三不知,他的小拇指便被卫燃反向轻轻一撅。这一下虽然没有折断手指头,却也疼的他整个人都趴在了床上,只求让身体好受一些。
“我们查到关家姐弟和他们的同学,似乎和...和那些人有来往!”丁荣富压低了声音说道。
“哪些人?”卫燃笑眯眯的问道。
“就是天天在街上贴大字报的那些人”丁荣富声音压的更低了一些。
“你们怎么发现的?”卫燃继续问道。
“我们在发大水之前遇见一个偷偷贴大字报的”
丁荣富低声说道,“我们没抓他,偷偷跟了他几天,看见他隔三差五的就和关家的大小姐有来往,而且第二天准会去贴海报。”
“那你们怎么没动手?”卫燃攥着对方的一根手指头慢条斯理的问道,他另一只手上捏着的那支香烟火红的烟头,也好似随时都会按在丁荣富的掌心里一样。
“我们没证据呢,而且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印的那些报纸呢。”
丁荣富苦着脸说道,“我们要是没有什么实在证据,那不是得罪关家大爷了吗?他可是太...小鬼子面前的红人儿。”
“这么说的话,你倒是能活下来。”
卫燃笑眯眯的嘀咕了一句,转而问道,“都谁知道这件事?”
“都在这栋房子里呢”丁荣富老老实实的答道,“爷,您受累抽一口烟,烫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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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关着的那几个小丫头片子又是怎么回事儿?”卫燃嘬了口烟笑眯眯的问道,“让我挑几个回去怎么样?”
“您这话说的,那都是我给您准备的孝敬!”
丁荣富谄媚的答道,“这不是发了水嘛,那些逃进租界的穷老百姓没了活路,托付我们照顾一下他们的闺女,就这么点子事儿!您要是看上哪个,不,您全都带走!正好还给我省了一天三顿白米饭呐!”
“行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卫燃朝着对方脸上喷了一口烟团,“她们的父母你给弄哪去了?”
这话刚一说出口,丁荣富的脸色便已经有了变化,但很快,他便压下那隐隐的不安陪着笑说道,“那肯定给他们半口袋大米谷子之类的,打发他们走了。”
“行啊”
卫燃重新拿起刚刚塞住对方嘴巴的那团枕巾,“等下我问问你堂兄,如果答案不一样,你们俩今天晚上就去地下室住着吧。”
“别,别!”丁荣富立刻慌了神,“我,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了?”卫燃继续问道。
“我给他们父母在日租界码头附近介绍了工作,他们都去那边给鬼子干活儿去了。”丁荣富陪着笑脸慌乱的解释道。
闻言,卫燃却压下了心头的杀意,用那团毛巾重新堵住了他的嘴巴,并且用皮带进行了固定。
别看丁荣富那屁话说的轻巧,但卫燃这个后世来的过客却清楚的知道,那些小丫头们的父母别说能不能离开许进不许出的英法租界。
就算是他们能出去,就算真的去给鬼子打工换吃喝,恐怕也会在不久之后,便会被鬼子们借着纾解难民的名义,将他们送上船,一路送到招核本土去做苦力,做永远都没办法回家的苦力!
阴沉着脸回到丁荣富堂弟的房间,卫燃将刚刚的问题一番询问之后果然得到了相对更加真实的答案。那些姑娘,基本上都是他们这些天用吃喝引诱,挑着捡着从街上骗回来的无处可去的孤儿!
除此之外,关于关家姐弟的事情,这俩人给出的答案倒是格外的一致。
恰在此时,陶灿华和陈狗鱼也各自划着一条船赶了回来。
将最后的两口袋粮食用雨衣包裹好了装上船,卫燃又从沙发下面一番摸索,顺利的翻找出四条用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黄鱼。
将搜刮来的黄白之物托陈狗鱼连同那些粮食和大白萝卜一起送回去,卫燃带着被他留下来的陶灿华,将这房子二楼所有被沙袋和木板加固过的防水设施全都推倒拆毁,接着又打开了所有的门窗,把外面的风雨全都邀请了进来。
这还没完,临走之前,卫燃还招呼着陶灿华帮忙,用那些曾经禁锢那些小丫头们的锁链,将那些尸体全都以一只脚朝上的姿势吊在了门框上,并且用刀额外割开了手腕。
最后,卫燃将已经被吓傻了的丁家堂兄弟两个推上了船,招呼同样被吓到的陶灿华,穿上雨衣在愈发狂躁的雷雨中离开了这个小院。
“为什么要这么做?”陶灿华终究还是忍不住,贴着卫燃的耳朵问道。
“转移视线”
卫燃同样贴着对方凑上来的耳朵解释道,“这小楼儿前两年出过命案,据说还闹鬼呢。如今不但又有人被吊起来放血,而且丁家兄弟还失踪了,你觉得谁会是凶手?”
“那肯定是丁家兄弟”
陶灿华立刻想出了显而易见的答案,可紧接着他便问道,“可是丁家兄弟怎么处理?”
“去三不管儿”卫燃笃定的问道,“那些粮食给哑巴叔送去了?”
“送去了,全都送去了,姑姑还自己额外搭上了一口袋大米呢。”
“连这俩一起送过去”卫燃指了指身后,“让哑巴叔把这俩货弄到郊外处理了。”
“明白了!”
陶灿华点了点头,开始卖力的摇动着船桨。与此同时,卫燃也用一张灰扑扑的床单,盖住了躺在船舱里同样在说悄悄话的丁家兄弟。
遮盖好了这俩活物,卫燃好奇的问道,“灿华,刚刚你接煤油灯的时候走的那两步是怎么做到的?”
“练得呗”
陶灿华探身过来解释道,“我以前在戏班子里学的武丑,本来就练了好几年武工,这两年又跟着姑姑学了些刀马旦的东西。你看见的那几步,算是武丑的步法,用刀挑着油灯,算是刀马旦触类旁通的东西。”
“你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吧?”卫燃突兀的问道。
闻言,陶灿华身体一颤,随后点了点头,“以前和我爹在北平弹琴唱曲儿的时候,攮死了仨打我爹的大烟鬼,然后我们才跑来的津门。”
“那时候你多大?”卫燃饶有兴致的问道。
“十六”陶灿华越发用力的摇着船桨,“我爹把我托付到戏班子里之后不久,他就不行了。”
闻言,卫燃暗暗的叹了口气,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性格木讷,但却聪明又勇敢的年轻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