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来了!”陶灿华和茉莉匆匆对视了一眼,赶紧追上了卫燃。
“活着回来”站在落地窗边的美香平静的说道。
“等我们活着回来,和我说说那支小手枪上的银毫子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样?”卫燃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问道。
“可以”美香笑了笑,“只要你们能活着回来。”
“肯定会活着回来的”
卫燃头也不回的摆摆手,重新迈开步子,带着陶灿华离开了二楼。
“你真打算空着手去?”陶灿华直等到二人快走到一楼的时候这才忧心忡忡的问道。
“放心吧”
卫燃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去换身方便游泳的深色衣服,记得一定要穿鞋。”
“我这就去”陶灿华说完也就不在多说,快步跳下楼梯,钻进了一楼的一个房间里。
慢悠悠的回到一楼属于自己的那个房间,卫燃无视了那些正忙着加高阳台护墙的孩子,慢悠悠的换了一双轻便的千层底布鞋。和正带着那些弟弟妹妹们忙活的陈狗鱼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似乎并不急着定在今晚的暗杀活动。
与此同时,换好了衣服的陶灿华在将那支PPK小手枪用绳子挂在脖子上之后,又跑进一楼的厨房,翻出一把菜刀握在手里掂了掂,随后又换成了一把更加轻便的剔骨刀胡乱挥舞着试了试,这才满意的拎着刀离开了厨房。
不多时,在茉莉的催促中,那些忙完了的防洪工作的孩子们也在孟大爷的带领下返回了相对更加安全的二楼。
原本负责晚上看着水位线的陈狗鱼和许克勤,也被拎着蜡烛灯的茉莉赶到了二楼。
直到这个时候,卫燃和陶灿华这才戴上竹编的斗笠,划着院子里的那条小船儿,在隆隆的雷声和瓢泼大雨之中,悄无声息的离开叙情书寓,贴着建筑的阴影摸黑划向了法租界的方向。
午夜十点半左右,卫燃招呼着陶灿华将船停在。在了一颗大树的树冠里,两人用绳子将其绑好之后,摘了头上的斗笠,摸黑游到了那座小院的外面。
这里的地势确实比书寓那边还要更低一些,卫燃上次来的时候,为了爬上那堵墙尚且需要往上蹦一下。但现如今,这洪水基本上已经快要和墙头齐平了。
用手按住准备翻墙的陶灿华,卫燃扶着围墙游了一圈,也算是勉强看清,院子里的那栋小楼的一层似乎已经被淹了,被暴雨砸的溅起。无数水花的水位线,看着距离二层的窗子也仅仅只有一米多的距离而已。
这里还能住人?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番,等他绕到小楼的侧面,也终于发现在其中一扇窗子的外边,似乎还停着一条小船。
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卫燃贴着陶灿华的耳朵说道,“这院子的大门恐怕没锁,等下咱们试试能不能从大门的位置游过去。”
见陶灿华点头表示明白,卫燃也不过多耽搁,在哗啦啦的暴雨中,贴着墙游到了大门口,随后潜入了水下。
虽然因为没有光照一切只能靠摸索,但情况却像他预料的那样,为了方便那条小船的出入,这院门并没有关上。
带着陶灿华小心翼翼的游到这栋二层小楼的外墙边缘,卫燃小心的扒着二楼的窗子侧耳倾听了一番。
可惜,一来雨声实在是太大,二来房间里没有电灯实在是太暗,他们这听墙根的小动作,并没有换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算不上失望,卫燃朝着陶灿华打了个手势,带着他熟门熟路的游向了这栋二层小楼的大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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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着门框一番摸索,卫燃朝着紧挨着自己的陶灿华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等着,随后摸着门框,闭着眼睛潜入了水下。
绕过水下的门框,卫燃缓缓上浮出水面之后发现,这洪水距离一楼的天花板,尚有不到三十厘米的距离,这无疑是个绝对的好消息。
不仅如此,这已经水漫金山的一楼,水面无疑要比外面平静了许多,要说唯一的缺点,也仅仅只是飘着不少根本看不清是什么的垃圾罢了。
推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卫燃重新潜到房门外面,打着手势让陶灿华跟着他从水下进入了一楼。
“跟着我,别出声。”
卫燃贴着陶灿华的耳朵低声提醒了一句,用手拉着他,循着记忆缓缓游向了通往二楼的楼梯方向。
不多时,两人的脚下便踩到了坚实却滑腻的楼梯。
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眼,卫燃一手抓着陶灿华的胳膊,一手扶着楼梯的扶手一点点的往前迈了一个台阶。
虽然刚刚在窗子外面往里根本没有看到什么,但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处,两人却可以看到,在二楼的楼梯口处挂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那煤油灯能照到的范围里虽然没有看到人,但他们却可以听到麻将哗啦啦的动静,更能闻到。飘过来的尼古丁味儿。
见陶灿华已经拿起了用绳子挂在脖子上的那支PPK小手枪,卫燃朝着对方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小心翼翼的从污浊的洪水中走出来,耐心的等到身上的水渍滴落的差不多之后,这才沿着楼梯匍匐往上,在一番侧耳倾听之后贴着墙缓缓站起来,伸手轻轻拧动火苗调节杆,让煤油灯的亮度缓缓降低。
稍等了片刻,卫燃继续拧动调节杆彻底熄灭了这盏煤油灯,随后又反向扭动,让灯芯冒出来也就韭菜叶粗细的一小截。
做完了这些,他却并没有停下不动,反而借着黑暗的掩护猫着腰往前快走了几步,悄无声息的躲到了二楼客厅的沙发阴影里。
几乎在他趴在地板上藏好身形的同时,餐厅方向打麻将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一个公鸭嗓问道,“楼梯那边的灯是不是灭了?你去看看,别是水漫上来了。”
“那不可能”另一个男声笃定的说道,“我估计是灯油没了,我去看看!”
“一起吧,正好去撒个尿。”一个醉醺醺的声音说道。
“这雨也不停,洪水也特娘的不退,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另一个人声音不大不小的抱怨道。
“你特码傻了吧?”那公鸭嗓没好气的骂道,“这洪水晚退一天,咱们可就跟着丁三爷多赚一天的钱!你特码想什么呢?”
“说的也是”
刚刚还在抱怨的那个人认同的附和了一声,随后无论卫燃还是陶灿华都听到了椅子腿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将全身都藏在阴影里的陶灿华,也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那支PPK小手枪。
与此同时,卫燃的手里也多出了一把修长的刺刀。片刻的等待之后,一个瘦猴儿一样的人拎着一盏煤油灯,带着身后的另外三个人走了过来。
这四人满身酒气的人渣倒也算是默契,走到楼梯口之后,直接解开了腰带,看那意思,摆明了是要就地解决。
虽然这苦了尚且藏在一楼水里的陶灿华,但卫燃却是格外的满意。
片刻的等待之后,那个瘦猴一样的人将手里的煤油灯挂在了墙上,四个人也并排着站在楼梯口,各自尿出了一道弥漫着浓重酒气的抛物线。
只不过,就在他们暗自较劲儿看谁尿的更远的时候,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已经多出了一个手握刺刀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