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怎么称呼?”
卫燃颇有些打蛇顺杆爬的问道,他当初可没少跟季马相互合作去酒吧收拾渣男渣女各路海王,又怎么可能被这种小儿科蒙了心?
“我姓唐”
这个满身风尘少许酒气的姑娘凑到卫燃的耳边低声说道,“你可以称呼我的洋文名字安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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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表姐是我美香表姐的朋友吗?”
卫燃笑眯眯的问道,同时变戏法一样取出金属本子里的烟盒,抽出两支骆驼香烟,并将其中一支递给了对方。
“算是吧,不过我只是个陪酒的,价码合适也陪那些臭男人睡一觉,怎么样?表弟要不要和我试试?看在美香的份儿上,我可以给你打个对折。”
安迪接过香烟浑不在意的答道,同时伸手从胸前的储物沟里抽出一支半透明似乎是玳瑁材质的烟嘴套在了香烟上。
“算了吧,我怕你给我打完对折之后,我美香表姐把我打个对折。”
卫燃苦着脸拒绝道,同时却也故作轻佻的揽住了对方的细腰,有意无意的将手指尖搭在了对方旗袍的开叉处往上一点儿的位置。
“说是这么说,但我看你和那些臭男人可没什么区别。”
喷云吐雾的安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却一没有生气,二没有推开卫燃的那只手,反而神色自然的往卫燃的怀里又靠了靠。
不着痕迹的用余光瞟了眼刚刚往自己这边打量的那位谷小姐,卫燃这才不急不缓的借着给自己点烟的功夫收回了那只只是在装样子,实则根本没有施加任何压力的手。
“算你识相”
安迪贴着卫燃的耳朵低声笑骂了一句,顺便还轻佻的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卫燃的耳垂,然后这才在喷薄的烟雾中,款款走向了不远处的德国洋行经理沃尔克·史威格。
他这边前脚打发了不知是敌是友的安迪,那个穿着和服的鬼子染谷由纪夫却带着他的妻子凑上来,用根本听不出任何口音的汉语问道,“卫燃先生曾在德国留学?”
“不久前才回来”满脸微笑的卫燃格外客气的用汉语回应道。
“我也曾去过德国,德国柏林。”染谷由纪夫漫不经心的说道。
“真巧,我当时就在柏林读书。”
卫燃面带惊喜的回应道,“在柏林洪堡大学,染谷先生也曾在德国学习过吗?”
“我只是去游历的”
染谷由纪夫带着怀念说道,“我在柏林生活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不过那已经是八年前了。”
“你去过毛奇大桥吗?”
卫燃笑着问道,“在毛奇大桥不远有一条巷子,里面有一家牙医诊所,我当时就住在那座诊所的旁边,我甚至在那座诊所工作过。”
“哦?”
染谷由纪夫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么说你学习的是医科?”
“当然不是”
卫燃一副小伎俩得逞模样笑着答道,“其实我学习的是神学,但是那座牙医诊所是少数愿意给我一份兼职工作的了,我负责安抚病患。”
“神学?”
燃油由纪夫和他的妻子对视了一眼,卫燃却隐隐感觉到对方似乎放松了一些警惕。
“不管法律、医学还是哲学,对我来说都太难了。”
卫燃故作无奈的摊摊手,“也只有神学看起来简单一些,只可惜,即便如此我还是没能坚持到毕业。”
“学习确实是一件非常艰辛的事情”
染谷由纪夫跟着摊摊手,“我和我的妻子为了学会汉语,也经历了非常痛苦的过程,当然,这也要多亏了美香小姐的帮助。”
“染谷先生如果有兴趣学习德语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上忙。”
卫燃一边自嘲一边主动示好道,“我虽然没能毕业,但是德语学的还算不错。”
“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染谷由纪夫似乎对这个提议非常感兴趣,甚至还主动递上了一张日语和汉语都有的名片。
在一番虚情假意但又无比真诚的寒暄恭维过后打发了这对染谷夫妇,随着宴会厅里响起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众人也放下手里的杯子掐灭了香烟。
不出意外,又或者说是在美香的暗示之下,卫燃的第一支舞邀请的便是那位“安迪表姐”。
随着一支支舞跳下去,随着舞伴的轮换,卫燃也终于和他名义上真正的表姐美香凑到了一起。
“表现不错”
美香一边配合着卫燃的舞步一边低声问道,“你真的去德国留学过?”
“我真的是你的表弟”卫燃笑眯眯的给出了个不伦不类却让美香险些笑出来的回答。
“下一支舞,你去邀请黄太太。”
美香稍稍凑近了卫燃一些低声说道,“请她和冯先生在舞会结束后留一下。”
“没问题”
卫燃先是应了这差事,随后又轻笑着问道,“刚刚谷小姐拒绝了我的邀请,是和安迪有关?”
“谷小姐和安迪也算是朋友,而且她可看不上在舞会上偷偷摸女人屁股的浪荡公子。”美香压低了声音调侃道,只不过那语气里却没有责怪只有满意。
“自保罢了”卫燃无所谓的回应道,“替我向安迪表姐道个歉吧。”
“你嘴里的表姐可真不值钱”
美香笑骂了一句,随后低声说道,“放心吧,安迪不会怪你的,等下记得邀请黄太太。”
“记着呢”卫燃再次应承了下来,同时也愈发觉得,这场舞会背后,似乎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