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她走进蔻蔻的房间并且重新关上房门的同时,卫燃的视线也离开了猫眼,随后钻进了已经检查过的洗手间,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食盒。
打开食盒的二层,卫燃戴上橡胶手套,小心翼翼的从里面取出一个铅笔盒大小的不锈钢小盒子。
说起来,这盒子还是当初在树洞书店,第一次和卡坚卡见面时,对方送给自己的见面礼物。
只不过这都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这盒子里保存的12枚毒针却从来都没有派上过用场。甚至,要不是为了给这次美国之行做准备,这盒子都会被他锁在阁楼的保险箱里。
轻轻打开金属盒子,卫燃的手在那12枚食指大小的金属管上轻轻划过,最终停在了一个装有士的宁毒剂的金属管上。
按照金属管上的英语标注,这里面含有20毫克的士的宁毒剂,这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双倍的致死量。
轻轻将这支处于锁定状态的金属管放在装有夜视仪的食盒上层,卫燃却并不满足,紧跟着又取出医疗箱,从里面找出一支吗啡和一个自己塞进去的一次性注射器。
收了医疗箱,将吗啡吸入一次性注射器,并且仔细的盖上针帽,连同原本装有吗啡的铁皮管和手上的橡胶手套一起放进食盒的上层,他这才将其收回金属本子。
当天下午,穗穗和蔻蔻两人带着充当向导兼翻译的安菲娅出门逛起了这座对她们来说完全陌生的城市,而留守酒店的卫燃,则独自下楼,悠然自得的下楼吃了个饭,顺便还随机挑选了一个长相最符合审美的亚裔女记者,接受了对方的采访。
不仅如此,他还在采访中假意说漏了嘴,表示准备在哥伦比亚市寻找一个同样参加过越战的美国老兵,打算从对方的嘴巴里询问一些事情。
随便丢出些鸡零狗碎半真半假的消息糊弄了同样拿钱办事的记者,他这才不紧不慢的返回了房间耐心的等待着。
随着夜幕将近,穗穗和她的富婆闺蜜蔻蔻以及她们的共享翻译安菲娅也早早的返回了酒店,窝在蔻蔻的房间里玩起了带来的麻将。
相比之下,倒是提前请了大半天假的安菲萨,直到晚上八点这才回到酒店,替换了在牌桌上一直故意输钱的卫燃,顺便还开了一瓶特意买来的龙舌兰当作赌注。
眼瞅着穗穗这个人菜瘾大的傻姑娘又要被自己的小助理灌醉,卫燃却只是笑了笑,拎着放在房门口的手提袋离开蔻蔻的房间,独自回到了对门的客房。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这间套房的照明灯尽数熄灭,而在洗手间里,卫燃也换上了安菲萨帮忙准备的黑色运动装,并且用同样是对方准备的化妆品,先用医用胶带给自己弄了个黑人标志性的厚嘴唇,接着又将自己的整张脸连同脖子和双手手臂全都涂成了黑色。
最后戴上一对可以伪装出大面积眼白的隐形眼镜以及阻挡面容的口罩和棒球帽,他这才在黑暗中推开洗手间的窗户,试着拽了拽从楼顶垂下来的一根不起眼的绳子,借着它和外面的消防楼梯遮掩,轻而易举的翻出窗子爬上了这座酒店的楼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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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这根不起眼的绳子以及垫在墙角的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鼠标垫,卫燃猫着腰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通往楼梯间的铁门处,悄无声息的钻进安全通道重新关上通往楼顶的铁门。
侧耳倾听片刻,他这才迈开步子,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从顶楼一直走到了负一层。
根本没有离开楼梯间,卫燃顺着半掩的安全门往外瞅了一眼,随后便耐心的等待着。
前后不到10分钟,穿着高跟鞋的安菲娅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独自来到商务车的边上,先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但很快,她又推开门钻了出来,拉开后排车厢的车门,从里面拿出了一双平底鞋放在了车顶,接着又拿出了一把没有合上的遮阳伞。
也正是借助打开的驾驶室车门以及安菲娅合上那把遮阳伞的动作掩护,早已做好了准备的卫燃立刻猫着腰离开楼梯间,几乎贴着地板钻进了后排的车厢里。
都不等他的动作停止,安菲娅也将合上的遮阳伞随意的丢进了车厢,接着又不紧不慢的脱下高跟鞋丢进车厢,换上了放在车顶的平底鞋。
“哐当!”
随着后排车厢的车门扣合,换好了鞋子的安菲娅也钻进了驾驶室,启动车子开往了下午抵达时便去过的那家超市。
趁着路过停车场没有监控的那段区域时,安菲娅稍稍放慢了车速,等藏在车厢里的老板跳下车子并且关上电动门,立刻提高车速,径直开到了超市的门口。
就在这个姑娘赶在超市营业的最后这点时间给酒店里的小姐妹们采购充当宵夜的水果时,卫燃也翻过绿化带离开停车场,按照安菲萨留下的纸条指引,像个真正的黑人一样,拎着个提前准备的酒瓶子,肆无忌惮的在街头不紧不慢的走着。
没过多久,他便游荡到了相距不远的一座酒吧外面的停车场里,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一辆车顶放着一束鲜花的黑色道奇战马。
就像是这辆车真正的主人一样按动车钥匙拉开车门,仅仅只是一眼,他便看到了后排那位穿的还算西装革履,但却睡的像是死过去一样的肥头大耳的男人。
无声的笑了笑,卫燃启动车子缓缓开出停车场,在夜色中径直开往了一百七十多公里外的查尔斯顿。
万幸,在长达两个小时的车程中,别说被警察拦下来,他连个警车都没看到。
借助安菲萨提供的手机导航的帮助,卫燃在距离目标地点足有一公里的位置远远的停下了车子。
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排车厢,那位因为被下了药而睡的无比香甜的车主,卫燃轻轻推开车门,在夜色中走向了海岸线的方向。
很快,他便在距离海岸线不足百米的位置,看到了一座被椰树环绕的白色独栋别墅。
这座充斥着浓郁墨西哥风情的二层别墅虽然并不算大,但却格外的漂亮,而在院子里还有个反射着点点星光的漂亮泳池。
侧耳倾听了片刻远处宛若催眠曲一样的海浪声,卫燃捏了捏用用医用胶带加高的鼻子和颧骨,蹲下身子,借着灌木丛的掩护取出食盒,先给自己戴上夜视仪,接着又将那个金属管以及吸满了吗啡的一次性注射器揣进了兜里。
随着夜视仪开启,远比当年在格罗兹尼更加清晰明亮的荧光色视野中,卫燃轻而易举的翻过不过一米高的栅栏,接着又轻而易举的撬开了这栋别墅后门的门锁。
在进入房间之前,他还不忘给鞋子套上了从喀山带来的一次性浴帽,然后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得益于这栋别墅的占地面积并不算大,所以一楼的空间也一眼就能看个遍。
而且借助正门外彻夜点亮的门灯散发的光亮,他也能清楚的看到,在一楼会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相框。
这相框里,是个穿着笔挺的西装,高鼻梁的金发白人。在他身体两侧,还有个格外有气质的女人,以及一个金发的小姑娘,外加一个抱着狗子的小男孩儿。
儿女双全啊...也不知道是用多少人的血换来的...卫燃暗自冷哼了一声,转身踩着楼梯,小心翼翼的走上了二楼。
然而,就在他的双眼高出二楼地板的瞬间,却猛然看到,正前方一个穿着睡衣的老男人,正手举着一把小巧的转轮手枪瞄准着自己!
“吧嗒!”
伴随着一声轻响,二楼的照明灯被点亮,卫燃也看清了那个已经皱起眉头的老家伙的长相。更听到了从这老家伙身后的卧室里,隐约传出的均匀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