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十五道:“当然可以了,反正你住宿的钱自己掏,想住什么样的房间我们管不着。”
欧阳忠道:“那就一个单人间!”虽然凤九霄也和别人挤一间,但庞十五和他是亲如手足的关系!自己和谁挤一间?赫连荣光?那家伙阴得很,万一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梦话,岂不是泄露了朝廷秘密?
那个张德翼更是老狐狸,跟他挤一个房间指不定被他套出什么秘密!
所以宁可惹凤九霄不快也不和他们挤一起!
赫连荣光道:“我也一个单人间!”他心道:你特么还嫌弃我?我特么还嫌弃你呢!半夜打呼噜离特么二里地都能听到,和你挤一间,做梦!
张德翼道:“老朽住三人间!”他有两个仆从,正好三人挤一间。他也想要个单间,可凤九霄他们没一个人要单间,自己实在不好开口,而熊梦烟更是三人挤一间,堂堂群魔岛的大小姐,能放下身段和自己的婢女挤一间房,而自己却单开一间,不但显得自己贪图享乐,更会给人造成自己漠视下人的冷血形象!
老板娘在旁边听得眼睛发亮,今天真是喜事临门,以往的商贩旅客都会首选大通铺,挤不下了再抢四人间!经常会出现明明来了五六个人,偏偏都挤在四人间!总有一两个打地铺!
之所以这样,自然是出于成本考虑。出门在外,能省则省。
但这黑衣少年一看就是财大气粗!他们每两人挤一间分明是为了晚上有人聊天不寂寞,否则他们每人至少一个单人房!
庞十五拿出一块金锭,“这些人,住一晚,够吗?”
老板娘看着金锭眼睛都直了,“够!当然够了!”
这金锭得自盘龙寺,车上至少有一箱。他身上的银票只能在临近汉境的少数吐蕃城镇使用,越往吐蕃纵深就越不好用,当地的吐蕃人一是对这种薄薄的一张纸缺乏认可,不相信这纸片竟然能抵数千甚至数万两白银!二是吐蕃境内百姓多贫苦,商贩亦不如宋境多,交易额偏小,根本消化不了这些面额巨大的银票!能接受银票的商家少之又少,可遇不可求,所以庞十五干脆每次身上带上几块金锭,用手搓成若干小块,以备不时需。好在黄金这种东西,整个天下通用!
老板娘本能地用牙咬了一下金锭,上面牙印宛然,她立刻笑了,“不但住够了,吃的钱也够了!”
那锭黄金应该二十两,换成白银至少二百两,中原铜钱二万文!目前吐蕃物价按宋朝铜钱粗略换算,一贯铜钱可买一百二十五斤生牦牛肉,一贯铜钱大概是七百七十文,因为涉及“省陌制”,也就是说这二十两黄金大约为二十贯铜钱,一万五千四百文,能买二千五百斤生牛肉!
这绝对算是巨款啊!
庞十五笑道:“老板娘,我可提醒你,我们这帮人的饭量可都大得很,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你要参照预期的二十倍重新估算成本,否则你就容易亏本!”
老板娘一怔,随即笑道:“二十倍?公子你可真是好人,谢谢你的提醒,那你就先说说你们晚上都准备吃些啥,我看够不够!”
她心道:住宿一晚我这里没什么损耗,吃饭算个大头,毕竟是二十多口子人。我的牛肉从生到煮熟,就算增加一倍的成本,然后再加上四分之一的额外利润,那这二千五百斤的牛肉换算到最后相当于九百多斤,再分摊到每个人头上,大约节余四十六斤。这样能赚三万五千文铜钱!
也就是说,平均每个人吃四十六斤牛肉她不亏不赚。可是谁能吃四十六斤?每个人顶多三斤的量!也就是说自己从每个人身上能赚四十六斤生牛肉的钱!
每个人四十六斤,一共二十人,九百二十斤,大约七八贯钱!七八两白银!一天赚七两,还不行?
正当她乐得合不拢嘴,金发男子突然说道:“我只要五十斤牛肉就够了!”
老板娘和老板同时怔住!
老板道:“你说你要五十斤牛肉,你确定,这只是你一个人的量?”
比格沃夫道:“当然确定!就我一个人,先备五十斤牛肉再说!如果味道不错,可能还要加量!”
老板娘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我的天呐!你一个人就吃五十斤牛肉!那要是你们每个人都来五十斤牛肉的话,我这次铁定赔钱了!”她忽然一脸沮丧!
二十多人,每人五十斤牛肉,那就是一千多斤牛肉啊!九百多斤时自己才盈亏平衡啊!这可怎么办?
庞十五笑道:“别害怕!能吃的只有他一个!其余人最多吃个三四斤就够了!”
老板娘一听顿时又笑了,如此算来,至少能赚五两白银也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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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十五道:“我们先住下。”
老板娘笑道:“好嘞!”
有专门的伙计过来帮忙停泊马车,很快大家安顿好。
庞十五见凤九霄站在店门外,望着长街尽头,似乎在想事情,他便出来站到凤九霄身后,“大哥,怎么了?”
凤九霄道:“刚才有几批鬼鬼崇崇的人在街头窥视,隔一会换一批,看来这是在连续不断给赞普送信啊。”
庞十五道:“换句话说,咱们的一举一动,时时刻刻都在赞普的掌握之中!”
凤九霄道:“不错!”
庞十五道:“他这是想动手了?”
凤九霄道:“不错!”
庞十五手按剑柄,傲然道:“我很期待!”
夜幕降临,众人刚刚准备吃饭,远处突然传来阵阵骨笛之声!
笛声竟然偶尔混杂着怪异的嚎叫声刺破夜空!
庞十五眉头一皱,“恶鬼卒?”只有恶鬼卒才会发出这种诡异的嚎叫声!
“三十七名超一流高手,五百名弓弩手,”白莲尊者腕上佛珠发出嗡鸣之声,“唃厮啰竟然把压箱底的手段全使出来了!”
庞十五轻按剑柄,血雨飘香剑陡然出鞘三寸,数丈方圆瞬间荡开血腥剑气!
“他们来了,倒省得我去找了!”
远处王城金顶,赤祖德赞的碎魂鼓突然裂开蛛纹。他盯着掌心震出的血珠骇然变色:“难道他早就知道……这是……想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