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讨好很难获得上进的机会,楼令在早期需要刻意地去讨好多数人,到现在他已经不用再刻意讨好谁,该是由多数人来讨好他才对。
魏相没有证明过自己军事上的才能,哪怕因为《绝秦书》而获得重视,其实也就是名声初显的阶段。
在战争多发的时代,文科方面的重要性将会被极大的弱化,一应与军事扯不上边的能力都差不多要被归纳为垃圾技能。
那也是没有掌握军事技能的文人,他们不喜欢乃至于对战争深觉痛恨的原因。
说难听点,只会吟诗作赋,和平年代吟诗作赋还能吹捧和跪舔高层,也能够娱乐大众;一应军事技能都不懂,到了爆发战争的时候,不说没有出头之日,只能说给他们展现才能得空间绝对要往死里缩小了。
战争多发的时代,文人其实也有自己的发展空间,他们可以治理地方,宣传对己方有用的信息鼓舞士气,乃至于将聪明才智发挥在后勤或参谋等方面,不一定是要能够上阵杀敌才算发挥价值。
非常可惜的事情是,多数文人属于“纯粹”的类型,他们除了能够“风花雪月”之外,无法在其余的土壤开出什么样的花朵来。
生长在当前的时代,魏相不可能是“纯粹”类型的文人。
讲一句很实在的话,当前只要是形成家族传承,再是不受重视的血亲都将接受文武并重的教育,相同家族的成员有差距体现在学习资料的深度。
因为魏锜没有获得封地的关系,作为魏锜之子的魏相既不是小宗的世子,其实在魏氏内部也不算是多么核心的成员。
由于现任的魏氏之主、魏颗和魏锜是堂兄弟,魏锜自然算是魏氏核心的成员,到了魏相这一代又隔了一辈,再来便是魏氏之主有自己的嫡长子,肯定让魏相需要排在后面了。
不过,只要有那些关系存在,魏相再表现出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够获得仅次于魏绛的地位。
话又说回来,楼令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魏氏之主,听说一直是卧病在榻的状态,以至于魏氏对外不是魏颗便是魏锜在活动。
魏氏那种格局之下,好多人连魏氏之主叫什么都不知道,一直最为活跃也惹过大祸的魏锜最为有名,充任各种交流的魏颗名气也相对高,反倒是作为魏氏之主的魏口寂寂无名了。
是的,现任的魏氏之主就叫魏口,以现代的读音像是胃口,春秋时期的读音则不是那么回事了。
毕竟,齐国的陈氏到后面都能被读作田氏,可见每一个时期某个区域的读音在两千多年的时间出现了多大的变化。
“今天又攻上去了一次?”楼令当然是在问魏颗的话。
不要忘记楼令是晋国的中军尉,属于什么都不搭,又是什么都能管的一个官职。
换作楼令的官职有固定的直辖范围,反倒是不合适问那种话了。
魏颗苦笑说道:“秦人不惜命,又被打下来了。”
这一次西征,魏氏可是出动了不少披甲的士兵,不止在野外发挥出了极强的战斗力,攻城期间也比没有披甲的士兵更不怕被箭矢射。
当前的箭矢,它们大多数质量不行,主要体现在无法让箭杆笔直上面,同时大多数箭矢使用的材料是芦苇。
讲实话就是用芦苇作为杆的箭矢,哪怕它有青铜箭镞,杀伤力比起实木肯定存在差距,说白了就是箭本身的重量使得穿透力不足。
因此芦苇箭杆的箭,它在三十米之后威力会狂降,无法穿透布甲、木甲、竹甲,别说是穿透皮甲了。
魏氏几次攻上城头都是披甲的士兵担任主攻,他们的伤亡主要是城头砸下来的石头,死伤在秦军箭矢之下的人只占了少数。
有一点魏颗说得没有错,进行防御的秦人确实不惜命,好些晋军的阵亡是被秦人抱住给落下城墙。
楼令正在观看城池攻防战,不止一次看到刚刚登上城墙的己方士兵被秦人抱着一块跳下城墙,每一次都有惊恐叫声和决然大喝一起传出。
正在发生交战的城池攻防战,地面与城墙互相射箭,只是双方射出的箭矢都显得稀稀拉拉。
站在城墙肯定能够利用高度射得更远,只是他们很难直接朝墙脚的晋军射箭,要对付墙脚的晋军只能是用石头砸了。
其实,楼令已经在北面和东面巡视过,所见的战事烈度以南面的魏氏攻城最为激烈。
真正要实际看下来,整场城池攻防战以魏氏最为认真,相反在北面与东面的公族封君部队更像是在应付。
这倒是让楼令相信魏氏纯粹就是过来报仇了。
之前,楼令分蛋糕的时候,独独魏氏没有来分,其实已经体现出魏氏的意志了。
近些天的城池攻防战下来,魏氏付出了近千伤亡,阵亡率看着还挺高。
楼令一阵子看下来,没有看到魏氏制作出什么攻城器械,使用的楼梯、盾车等器械都是自己命人打造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