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深沉,男人半张脸隐于阴影,浴池波光透过玻璃投射而入,勾勒出线条分明的下颌。那道低嗓情绪平淡,“孟公子在担心什么。”
“担心倒不至于,只是怕你难做。”
毕竟太平山那位态度强硬,要松口恐怕得费些功夫。
这条产业链关乎中港在华北市场的布局,同时也和孟氏有着紧密关联。
临头抽身容易,但要等下一次时机,却难以寻得如此契合。
两人谈话间,周家太子自下方浴池破水游出,上岸后拿过浴巾随意往腰间一裹,擦着头发长腿迈上旋梯。
“要我说,老陈这次买岛,买技术,又搞研发,京城分部也没闲着,动作太大难免惊动到一部分人的利益。”
周时叙捞起浴袍穿好,姿态慵懒坐进沙发,抬了抬下巴总结一句:“我估计,华润多半是走不通,老陈还留有后手。”
港区陈先生闲庭信步定生死,没有运筹帷幄的连环局,便不会在这节骨眼上接一盘险棋。
一时静默,搁在旁边的手机响。
太子爷侧头扫了眼,兴致寡淡,“老陈的公务电话又来了。”
来电显示是徐昼。
陈敬渊放下酒杯拿起手机接听,里面不知说了什么,男人神色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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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铜锣湾警署。
治安科笔录室里,梁微宁坐在椅子上,跟对面男警员大眼瞪小眼。
闺蜜在隔壁,两人分开后,导致她缺乏最基础的沟通桥梁。
对方普粤参半,她听不懂。
手机拍到当时混乱场面,画质稍显模糊,而且中途被人夺走砸在地上,新贴的屏保膜摔得面目全非,最后什么都看不了。
要想复原案情经过,只能先拿去维修,但那需要时间。
她不可能在警署里干坐一宿。
好在闺蜜闯荡江湖四年,应对这种情况还算得心应手。
顾允真从隔壁出来后,拉着梁微宁去办案大厅找位置坐下,她圈内熟人主要集中在澳门,领人资格只局限于港区本埠。
“你刚刚打给谁?”她问。
梁微宁说:“我同事,但他不一定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