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级防弹衣要能够防御5.56*45毫米小口径步枪穿甲弹,但在近距离面对点75口径弹药时难免显得力不从心。说是力不从心都算是赞誉了,20毫米的弹头几乎就是一枚反装甲炮弹,面对的是装甲车、飞机、防御工事等具备防护能力的高价值目标,目前常规的人员防弹护甲对于爆弹来说脆弱得就像一张纸。
面对这些从潜意识中来到物质宇宙的时间残响,他甚至都懒得使用太多超自然力量,只是将自己的精神力量附加到爆弹上,用连续、精确、迅捷的射击清理掉任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圣三一雇佣兵。有时候他甚至不需要开枪,仅仅是走近那些影影绰绰的幽魂,它们就如同烈日下的雪花那般蒸发,不留下任何踪影——包括那些虚实之间的子弹和反坦克导弹——那些士兵甚至无法意识到自己并非真实,他们仍然高呼着作战口号,呼唤着不存在的战友与上级,因为他们只是从片面记忆勾勒出片段。
对于这些连鬼魂都算不上的卑贱之物,他的灵魂所辐射出的力量光冕宛若熔金。太过明亮、灼热,轻易烧干如同露水的记忆。如果有人直视他的灵魂,那么就会想那些秘法师家族的干尸一样,被足以影响现实的热量会烧干肉体。
他的射击很精准。
每次扣动扳机,枪口喷发的炽热气流都会吹起地面的浮尘,他就像行走在一片灰色湖水浮动的涟漪上。他只携带了一个装填了二十发的弹匣,但每一次拔出弹鼓的时候,深奥的咒语就会凭空创造出新的爆弹填入其中。他能感觉到构成这把爆弹枪的电子元件与机械正在欢快地歌唱,它迫不及待地想要喷吐出火焰,泼洒与生俱来的毁灭本能,它正在全力配合着每一次扣动扳机的动作,流畅地吞吐滚烫的发射药燃气,稳定每一次爆弹击发后枪机的运动。它渴望被握持,渴望被使用,渴望浸满正义的屠杀之血,渴望怒吼纯洁的仇恨之声。
这些外维度残响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图书馆本应该是卡玛泰姬最安全的地方。这把爆弹枪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呼喊着要伸张正义,要罪魁祸首付出代价。“你会品尝到他们的鲜血,姑娘。”皇帝拉动枪机,将新的爆弹推入枪膛,“很快,我将用他们的灵魂喂养你。”
子弹碎片以惊人的高速划过,割开皮肤后的几秒钟后才开始渗血。
对于受害者来说,这种擦伤就是“被子弹咬了一下”。那枚幽灵子弹让渗出的血液开始结冰,但随即她每一次运动都会让坚硬的冰霜撕扯皮肤,让血流得更多——此刻她正沿着地上的毛线轨迹狂奔。自从记忆中的死者出现,她就开始担心那位毫无反抗能力的“女巫朋友”。那一瞬间的自责远比之后脚踝上的子弹擦伤痛得多。勃发的肾上腺素未能让劳拉·克劳馥立刻意识到疼痛,她只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随即躲进掩体里并向外开了两枪。
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一具全副武装的尸体倒在了她脚边,然后眨眼之间化为了烟尘。她并没有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惊讶,因为她不止一次见到这种情形,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他迅速接受了现实,也就是自己对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全都不了解。
虚幻和现实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劳拉·克劳馥感觉自己视线周围的黑幕越来越深,她的头脑也愈发昏沉,残留的意识自我诊断告诉她,她现在正处在缺氧、低血糖、低血压等状态。发射药呛人的气味几乎让人窒息,直到她跑进一片有着温暖光辉辐射的地方,鬼魅般的蒸汽从她的皮肤升起,攀附在衣服和皮肤上的虚幻冰晶眨眼间蒸发殆尽。就像从冰天雪地跳进装满热水的浴缸里,冻僵的肢体开始感受到温暖与舒适,但劳拉·克劳馥当时根本无暇顾及这种细节,她看到意识边缘有人抬起枪口。
如果之后她能够回想起自己当时的想法,那一定是绝望。
她知道自己太莽撞了,没有事先侦察和迂回就跳进了这条可能存在敌人的通道,她想不出会有敌人放着地上如此明显的指示物而不采取任何措施,如果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圣三一士兵想要杀死她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毫不意外,她再次听见了来自身侧的枪声,足以震破耳膜的巨响几乎让她的心跳停滞,打断了她下意识的反击动作,她知道自己正在面临死亡。
“他救了我,我不知道他怎么来到我身边。”
“如果你想睡他,那你就说出来。我不会朝你开枪,至少这次不会。”
贝优妮塔用酒杯挡住翘起的嘴角。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一般情况下她的解决办法都是用酒瓶而不是手枪,毕竟这里是伦敦而不是纽约,她去的地方是上流社会的沙龙而不是美国人的酒吧——当她在纽约遇到这种女人的时候,拔枪的次数远比砸酒瓶多得多——她可不是加利福尼亚那些留着长长假指甲、花费大价钱穿比基尼在紫外线灯下美黑、尽全力模仿卡戴珊家族的女人争吵时候只会相互拽头发。“如果从他十三岁起,我朝每个想把他弄上床的女人开枪,那这个庄园的弹药储备肯定不够用。”魔女耸耸肩,“那个时候他就很招人喜欢,你绝对不想象不到夏天的时候,只穿着衬衫的他有多能招惹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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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拉·克劳馥把这当做一个活跃气氛的玩笑。
“我承认他很有魅力,但还没有那么夸张。”她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贝优妮塔和贞德的魅力,即便她是一位女性也很难不对这样美好的肉体心动,相比起亲身参与她更想看到那如同希腊雕塑一般的身体互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