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都傻了,要说江舒意没有认识自己,那倒是真有可能,可是这一世情况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简直有些说不过去了。
“有些事情,阿姨没有告诉过你,舒意可能也没有。”杜雨芬说道:“其实舒意很早很早就喜欢你了,早到你都想不到的时候。”
“我们也不知道舒意现在这样是不是和这些有关系。”杜雨芬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小时候的东西,我们还收在榕山老房子里,这是钥匙,肘子,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现在大了,很多心事也不同我们讲了。”杜雨芬泪眼朦胧地看着周至:“肘子,你见多识广,这事儿阿姨就指望你了。”
“阿姨你放心,别说还不一定是什么抑郁症,就是真是,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也不是不能治。”周至将钥匙接过:“那你们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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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山镇供销社宿舍一溜平房现在已经空了许多出来,因为居住条件实在是糟糕,老员工很多都像江舒意他们家一样,在镇里或者县里住进了更好的房子,加上这些年供销社也不如何景气,没啥新员工进系统,这里的宿舍社里也就没有急着收回去,成了老员工们堆放家中杂物的地方。
打开房门,拉动白炽灯的拉绳开关,昏黄的灯光将这个小小的房间点亮了。
房间还是周至熟悉的结构,这个摆下一张小桌子就变得有些拥挤的小厅,周至当年带着江舒意从野外抓了斗鱼回来,最后找不到摆放鱼缸的地方,只能换了瓶子放到窗台外面的过道凳子上。
往里走是两间连通的卧室,要去里间就得经过外间的那种,外间的柜子里放得衣物,里间的柜子里全是放的江舒意的各种书籍,教材,还有作业。
周至想起来了,后来帮助江舒意搬家的时候,床头柜里的东西江舒意还不许大家乱动来着。
心中一动,拉开床头柜,周至发现里边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摞本子。
本子都是塑料皮的,是那种红红绿绿的老式日记本,周至将之打开,发现里边是江舒意小时候用稚嫩的笔触写下的日记。
日记里都是小孩子的口水话,或者说是一些刻意的“文笔”练习,很简单,甚至无聊,能够看得出来江舒意小时候的生活其实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