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当中都很简陋,矮几上的茶具也就是乡间常见的粗陶,没有什么价值。
不过木鱼下面压着的一张竹纸信笺引起了周至的注意。
信笺上写着一首小诗:
坐忘莲峰四十秋,
他生未卜此生休。
难持净戒居阿鼻,
辜负龙经度比丘。
恒法不懂诗,但是诗中最后一句里的“龙经”二字让他心脏噗噗乱跳:“这是……这是在说龙藏经?”
“这诗的意思是说自己已经在莲花峰上修行了四十年,今生眼看就要结束,但来生如何,却还没有参透。”
“人间已经如同阿鼻地狱,难以容人坚守清规戒律,只能辜负龙经对自己这个出家人的度化了。”
解读完诗歌,周至有不禁有些纳闷:“所以莲花峰只是一个借指?指的就是这位僧人的修行之地,或者说修行的心境,而并不是什么实际地名?”
“要是这样的话,那《龙藏经》就没戏了。”恒法看着破败的竹屋:“这里是盆地最低处,适合竹子生长的地方一般都是潮湿闷热,不像观音崖和药师洞,是可以存放经书的地方……”
“木鱼底下也有字!”两人解读诗歌的时候,乔老爷已经拿起那个木鱼翻看。
木鱼是原木的,用一个麻栎大疙瘩凋成,也不知道敲坏了多少锤子,才能将如此坚硬的木鱼顶部给锤成一个平面。
麻栎疙瘩的花纹非常漂亮,周至家里有一柄从老穆家里抢来的弹弓胚子,和这个差不多,已经被人耍出了清漆般的一层包浆。
翻过木鱼,底部有一个阴刻的“秀”字。
恒法再度合什:“这是我源秀大能的遗物!”
“那肘子你的推测就可以证实是正确的了!”乔老爷喊道:“武和尚就是源秀禅师!龙藏经就是给他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