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番敢把自己算计进刑部大狱,自然是有把握自己的供词能够到嘉靖皇帝面前,只是不知道那老头儿看到自己的供词会是什么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等着吧,看是江西按察司出手还是什么,郭谏臣的打有点轻了。”
严世番笑道。
“打重了,他怎么提笔告状。”
罗龙文哈哈大笑道。
“也是,这帮子官儿,还什么两榜进士,狗屁,说我怎么样,他们还不是这么做的,只不过劳资不屑遮遮掩掩,就是公开做了,又能如何?
他们表面正大光明,暗地里怕是比我还要阴私龌龊。
我没科举又怎么了,还不是得在我手下乖乖做事儿。
若是家父还是内阁首辅,你看这个郭谏臣、林润之流敢说半个不是,真以为虎落平阳被犬欺。”
严世番这时候说话也带出一丝怨气,这其实也是长久以来压抑的不满情绪。
严世番天生一只眼睛残疾,目不能视,读书是要吃力一些饿,可他学识自比不输于那些所谓的举人、进士。
自己父亲伺候皇帝伺候的好,得了荫一监生的赏赐,他们就叽叽歪歪。
在他严世番出仕以后,更是拿他的出身说事儿,那又如何?
自己劳资能把皇帝哄开心,让皇帝加恩于家中之人,给自己这个监生封官,他们又能奈何。
严世番很享受对这些所谓寒窗苦读来的进士呼来喝去的感觉,很美妙。
只有自己做的那些事儿,不过是把他们私下里阴戳戳做的放到明面上。
他们没这个能力,可他严世番有。
“那今晚的酒宴就到此为止,我们还是要收拾一下进京城的行囊。”
罗龙文那里知道严世番此时在想什么,而是考虑到之后的事儿。
“随便收拾一下就好,京城里什么没有。”
严世番看了眼罗龙文,有些好笑的说道,“咋滴,你屋里还藏着‘罗墨’不成?都留下,进了我严家的大门,你就休想拿出去。”
“哈,大公子,严大爷,小的已经没多少存货了,你就高抬贵手放了我这一次吧。”
罗龙文假装害怕,故意抖动身体。
“哈哈....”
......
严世番丝毫没有在意京城那边下发抓他的命令,之后两日依旧和罗龙文一起喝酒狎妓。
而此时九江码头上,两条官船已经快速靠岸,随即有大队衙役和锦衣卫下船。
下船的自然就是御史林润带的人,捉拿严世番乃是奉诏,锦衣卫自然不能少。
没有惊动地方官府,他们在点齐人手后立即离开九江码头,南下直奔袁州府分宜介桥村。
等九江府的官员得知有上差前来的消息赶来迎接的时候,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码头,还有两条官船停靠在岸边。
林润自然知道兵贵神速,他在接到拿人旨意的时候,也接到了北京城的书信,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他们现在最怕的是什么,自然是严世番再次畏罪潜逃,若是让严世番直接跑到雷州府,一切的布置就失败了,而他也会因恶意诬陷的罪名被治罪。
必须在江西把人抓住,否则就不好说了。
严家倒台了吗?
林润当然很清楚,严嵩是致仕了,可人家的关系还在。
看看当初小阁老被发配时候什么样子?
一路上游山玩水,每到一地必然会被地方官高规格接待,这哪里是发配的样子。
就算过南京时,城中也有不少官员出城迎接,要不怎么人家回乡年多,都没有地方官员敢于告发,那是真有底气。
人马进入袁州府后,林润就派人快马联系袁州府知府和司李郭谏臣,封锁袁州府所有外出通路,避免严世番脱逃。
“人到了?”
这时候的严世番正在听着下人禀报,他已经知道林润的人马快要到了。
“东西装车,我们走。”
虽说在罗龙文面前说京城什么都有,可真要用时还是自己身旁之物舒心。
招呼罗龙文上了马车,“我们先往南走,等他们过来。”
“好,呵呵.....”
罗龙文笑道。